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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连载小说《徐偃王》第九集
2023-07-194


 第九集

  一

  朝觐庆典大会后某日,太和殿。

  周穆王早朝,朝臣右列:司马甫侯、司寇若敖、师氏伯雍父等,左列:司徒召公、司工连升亚旅郑丹等大小朝官几十人跪听,内侍值日官宣读诏书:

  “皇帝诏曰:庆典结束,各路诸侯、方国君主、部落首领五日后全都离京,自诏令到日起,四边的夷蛮戎胡方国部落一律不得称王,封为“男”,年年派遣属官纳聘进贡,男爵三年一次进京纳聘进贡,视其诚信迁升,违诏者,着甫侯、召公率大军征伐,不得有误。钦此”

  “呜呼!万岁!”

  “众卿平身。”周穆王开金口。

  “谢天谢地,谢万岁!”众卿起立。

  “连升,郑丹,”

  “命汝等寻找‘万岁仙药’,办得如何?”

  “臣司工连升觐告,臣和亚旅郑丹派人四出寻访仙药,华山得道天师言道,西天西王母有万岁仙药。”

  “西王母居于何地?”

  “臣等已经打听清楚,西王母住昆仑山西谷,昔日,黄帝在该地升天。”

  “既然如此,还不速去取来仙药。”

  “臣等敢不尽力,唯此事非同儿戏,西王母乃天仙下凡,须大王亲取。”

  “好!明天朕亲自去见见仙女西王母。”

  “大王,去昆仑山没有一万里,也有几千,路中高山大河沙漠草地,诸多艰险,没有一年二年,好好筹措准备就绪,才能保证平安无事取回仙药。”

  “准奏,着连升、郑丹筹备,半月一报,不得有误。甫侯!”

  “臣在。”

  “据汝所言,东夷、淮夷、东南蛮夷来朝庆典不足一半,汝将如何对待?”

  “禀报大王,臣拟东夷着齐侯、鲁侯巡游、东南蛮夷着落吴伯巡游,淮夷着落徐方徐诞身上,臣将通司所报方国、部落聘贡之数加在徐诞头上,唯他是问。”

  “徐诞就是善作吉金青铜器的徐方?”

  “大王明见。臣请大王升徐男为徐子,加实贡税,以增朝廷收支。”

  “且慢!大王,臣召公启奏,徐男不得升迁徐子。”

  “这是为何?”

  “徐人阴险,能工巧匠虽然很多,但好强争胜者不少,当年有个徐驹王,西讨济于河,偷窥宗周,前车之鉴,不可忘也!”

  “甫侯,你看如何?”

  “召公言之有理,前车覆,后车鉴。但是那一次徐戎西犯,被我大周击退,直捣至海。昔日和今日不能等同而待,我成周八师,进驻长葛,虎视东南,蛮夷岂敢无畏。进徐男为子,无非是借力打力,一举二得。”

  “何谓二得!”

  “知人者,王道也,大王迁徐男为徐子,显彰大王知贤善用,不墨守成规,给八方蛮夷做出示范,大王破格的君道这是其一,二是用徐子,为大周聚合钱粮,以江淮地域之富饶,以徐诞勤奋之声誉,责之以重,取之以厚,是为二得,大王明察。”

  二

  在伯大夫的家中,四合院,颦卿住房。

  偃王愁眉不展。

  伯大夫:“我和你不同,我为朝廷做事,拿朝廷俸禄,受朝廷约束,能躲就躲,能藏就藏,避世退隐,我事我好。你是一国之主,自成一体。朝觐天子,不过只在尊重,不受制约。这句话有些不妥,朝廷千方百计要制服你等,只是目前鞭长莫及。他可以来征伐一番,强取硬夺,但只能一时,不能长久。故此甫侯落在你的身上,*,唯你是问。”

  偃王苦笑:“我成了他的奴才。”

  “非也,”颦卿在偃王身边,笑眯眯地说:“事在人为。天下毒物莫过于附子,然而,高明的医生是利用它的毒性入药治病救;麋鹿在山上奔跑,连善于奔驰的大獐也追它不上,但是到了平地,牧童也能把麋鹿抓住。甫侯开出,粮草贰百担、布帛壹百匹,牛羊贰百只,青铜器十件,如果都落在你徐方一族身上,是千难万难。我看江淮地域,方国部族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善治之,谋多方,不是千难万难。”

  偃王:“难道说,我可以嫁祸于人不成。”

  伯大夫:“这就是你忠厚有余,智谋不足之处。凭着你视奴隶为人,肯给你卖力的大有人在,你不向人要这要那,你可以叫人向地去多要,向山、水去多要,我在黄庄,也用仁义,方圆不足三里,取之尽丰。”

  颦卿:“爹,你让满叔跟偃王走,满叔极懂交换之法,黄庄多粮缺帛,是满叔出去以粮换帛得以四季替换。”

  “你看看,这是我伯永的女儿,人未曾嫁出去,先动手挖娘家的墙脚。”

  颦卿顿时脸红,伸手去敲打父亲,偃王急忙拦阻,嘻嘻哈哈乐不可支。

  三

  甫侯派若敖带人马来东关。

  木棚子里,若敖宣读穆王旨意,偃王带着众人跪拜。

  临走前,若敖说:“所贡之物不能减少,不然,穆王要西游,留你去路中拉套。甫侯好心,为你争取徐子封号,朝中多少大臣反对。你的时运来啦,还推三阻四。江淮地域,以你为主,看你治理得好还是不好,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有本领就逞能,没有能力就伏低。”

  茶花看若敖人马走远,恨恨地说:“宁可面对面打个你死我活,也不甘心白白为他们干活。”

  “贰百担粮食,壹百匹帛,我们徐国一年收入全给了也不够。”胡子也愤愤地说。

  他们把眼光看在偃王身上,偃王不发一言,他们也只得自己嘀咕。



 四

  入夜,油灯点亮颦卿的房间。

  偃王和颦卿二人面对面个相处,案几上置放一些酒菜,小翠在斟酒布菜。

  颦卿:“尽人力,听天命,天命不可违,既然穆王下了诏命,你再不能犹豫不决,我把江淮大地比喻作一块白布,看偃王有没有大本事大手笔画大图画,这图画见不见得世面,能否上缴覆命,全在你的作为之中。

  偃王听着沉默一下,说:“我知道,甫侯事实上是偷梁换柱,是看在你这个义女份上,让偃王代管江淮,问题只在于偃王能不能管,有没有能力管好,这明摆着是在考我。”

  说到这里,偃王情不自禁地过桌拥抱颦卿,说:“你和我一起去江淮。”

  颦卿给偃王的突然行动弄得措手不及,六神无主,偃王的手力大,自己再挣扎也无抵于事。男性的热气呵护在她的脸颊,颈项,身上从来没有过这般的燥热过,手软脚酥,心里如有只小鹿在奔跳。

  几天来,父亲明喻暗示,要把自己配给偃王,小翠更放肆,经常在偃王面前长讽短谕,颦卿心里早把自己给了他,等着他来摘花。

  现在,偃王动手了,她心里又是好怕,毕竟是第一次,不知爱有几分、痛有几分,深浅如何。

  房内只有二个人,原本在斟酒侍候的小翠不知躲闪到何处偷闲。

  此时,偃王色胆包天,把头俯下,嘴巴寻找嘴巴,用舌尖舔颦卿的上下唇,偃王的口舌带着粘粘的唾液来回涂抹拖曳,使颦卿混身颤抖,有种麻麻木木而又有超然的感觉;接着偃王的牙齿轻咬颦卿的嘴唇,那咬是咬得恰到好处,如小孩子吮吸一样,逗起女性的天然母爱;片刻,偃王用自己的唾液轻抹在颦卿的唇部,然后吸吮干净,颦卿翘得性起,张开樱桃小嘴接应,偃王把口舌伸进颦卿的口中,舌与舌相拌,互相斗殴,偃王有意让步,颦卿舌动如簧,双方经受快感;颦卿舌战累倒,偃王的双唇温柔地han住她的舌尖,轻轻的吸吮,颦卿整个人都崩溃啦,她从未经过如此热腾腾的享受,她整个身子瘫在偃王的怀抱时任其轻薄;偃王的舌头探索着她的牙及牙龈的內外两侧,以刺激她口內粘膜。动作是那么細,那么慢,轻柔介于碰触与不碰触之间,产生一种特殊的亲密感;突然,偃王一改常态,咬住颦卿的舌头,似欲吞食般的吻;似乎颦卿的舌头是好吃的東西,又咬又舔又吸的,偃王似乎是想把她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去。

  这一吻足足是几个时辰,颦卿混身湿透,不知是汗还是泪。

  五

  伯大夫的书房,竹简堆积如山。

  偃王在案几上阅读入迷,颦卿送上热茶。

  “这部《商书》我从未有见到过。”偃王接过茶盅,边吹茶叶边说。

  “这部《商书》是我的爷爷研究了二百块甲骨,化了三年时间书写成功,十来个书匠刻了一年。”颦卿纤纤小手抚着那一捆一捆的竹简说。

  “商汤重用伊尹得天下,真不容易。谁是我的伊尹?”偃王沉浸于几百年前的历史。

  “用人如器,尽其所长。当年伊尹主持商都建筑,让脊力强健的人背土,独眼的人推车,驼背的人去抹墙……各人去做适合于他做的事,使每个人发挥他的专长。偃王,你身边麦青、狗蛋、胡子、胖子等等,等等,都要用他们的所长,不要让他们天天围在你的身边转。”

  偃王手拍大腿肚,仰着头看颦卿,说:“不错,颦卿,你就是我偃王的伊尹!”

  “我才不做伊尹哩,累死人啦。”

  “那就做我的老婆,第四个老婆。”

  “四个?吴姬、茶花,还有?”

  “还有一个草草,我跟你说,你过来——。”

  六

  偃王和颦卿在伯氏家族里举办合璧大礼。

  伯永和兄弟伯远、伯继、伯承在左大街是名门望族,几十桌酒席,办得欢天喜地,醉倒了无数宾客。

  堂上主位坐着甫侯,甫侯和偃王谈论天下,滔滔不绝,伯永兄弟四人都过来相陪。

  “甫侯,我曾读古籍,周记言及:‘帝舜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然而又说后稷卒,子不窟立,其时,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不窟以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间’。舜帝至夏后氏期间四五百年,稷子不窟,不合情理。”偃王认真地说。

  甫侯手敷长胡,赞许地回答:“孺子可教,身处蛮夷之地,怀中原之事,读中原之书,用心也可谓良苦。后稷是官名,管理农耕种植,我周氏先祖名弃,号为后稷,是以官名为号,擅长农业种植,得帝舜赏识,但后来子孙都继任后稷官名,文献失其真名,后人以官名为人名,相传皆为后稷,实非一人也。”

  “谢甫侯教诲。徐诞还有一事不明,不窟去稷而奔戎狄,到后裔武王手里,克商,占据中原立中国,为华夏。我徐人之先祖皋陶、伯益也是久处中原,奔走在舜禹华夏,子孙若木封在泗淮,如何成了东夷淮夷,这华夷之分究竟是天成还是人为?”

  “你小子心想如何?”甫侯反问。

  “在华言华,在夷言夷,华夷仅是所处位置、地域不同。”偃王的眼睛看着甫侯,眼光中显露一片虚心。

  “好!你言语中有几分切中道理,但不全。华夷存在,有其因果,东南西北四面八方,谁人不想扩展自己的活动地盘,要扩展,相对要过中,所谓中原。东南西北各方能人志士在此碰撞、斗殴、争强、兴起、丧亡的地方,有句成语:逐鹿中原。在这里种种能干、智慧、失败、成功,沉淀如河,堆积如山,在中原生活、熟知一年,胜在边远盲目十年。故此,华夏蛮夷既有地域之分之事出有因实,又有知与识的水平之分。你徐方有我周室藏书之多吗!有我大周能人志士之多吗?如若你徐人有十个百个偃王之类,中原华夏也许供手相让。”

  偃王默默。

  “偃王,你不必急于回返,在洛阳多住几天吧,我大哥还有许多竹简书,没有带走,你爱看尽可阅览。”伯承小叔说。

  “这岂不是鸠占雀巢了吗!族长,——”。

  “还叫族长?他把女儿给了你,你不认岳父!”甫侯指点。

  偃王知错,只在于一时不顺口:“岳——父,你为何不居中原为夏,反去蛮地为夷?”

  “此事一言难尽!”伯永脸色红晕,显然多有难言之隐。



 七

  伯永隐退黄庄,不仅对偃王来说是个谜,就是甫侯,和伯永自己的的兄弟也不是十分知道内情,偃王提出这个问题,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伯永的脸上。

  这时,已经夜深人静,宾客都已散去,佣人都在厨房洗刷收拾。小翠几次从新房到客堂,从客堂回新房,新娘子还在坐等新郎官。

  小翠无奈,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犹如泥牛入海,不得消息。

  颦卿知悉堂上谈天说地,甚为投机,自己揭掉头巾,悄悄地来到客堂,听他们劲聊。小翠陪坐不到一个时辰,呼呼睡在桌子上,颦卿听见偃王问父亲往事,兴致勃勃,顾不得招呼小翠,且全神贯注地听过明白。

  “我子姓先人在西岐就与周族相处,先祖跟随文王、武王起事克商,祖上十数代专事巫术、祭祀,尤其擅长刻竹著书,我的爷爷就在朝中为大史,周公旦的许多手书是我爷爷刻划在竹简上传流,由于职业的关系,我家藏书甚多。

  “我父亲更有一手刻划技术,把这套本领应用于青铜器铭文的制作,深得康王赏识,升迁为大宰,是管理王室内政的太史寮中最高品位的官,朝廷给大宰的薪俸和卿事寮司寇相等。这是历来制度规定,无有可说。

  自昭王亲政,四出征伐,战事不断,卿事寮主外,侵占掳掠,朝廷赏赐甚为优厚,甫侯,你说是亦不是?而太史寮主内,没有外快,守着几多薪俸,日子未免寒碜。

  “古人说,祸从口出。我父亲就是口出几句怨怼之话,小人添油加醋传给昭王,昭王大怒,将我父亲连降三级,我父亲勤而无功,郁闷而亡。我是长子,得以进宫顶职,父亲的为人,我是深知,落得如此下场,是从来都想不到的。父亲平日子和我闲聊,说起人生yu望,这人欲是先天而生,吃喝玩乐,从娘肚子里带来,不过投生在宝贵人家,可以欲所欲为,但欲壑难填,过人的欲与,自残了身体,所谓欲速则不达,达不到充分享受的初愿;降生在穷困人家,生存的艰难,磨蹭了赤裸裸yu望,莫可奈何藏身于心底,经受生活的折磨,不是他没有yu望,一旦环境改变,也是如此。

  “人生知识,是后天的。知识从亲身经历中来,由于光阴似箭,人生苦短,许多事情不可能人人亲身经历,先人声口相传,画图著书,教育后人,其用心可谓良苦。我生长在书香门第,饱读各种经书,《三坟》、《五典》,《夏书》、《商甲》,过目之书,堆积如山。我想富贵也是一个死,贫穷也是一个死,神仙没有亲眼见过,鬼魂从未梦中出现,仔细想来,人生实在是可怜,几十年的含辛茹苦,究竟争到什么?”

  “岳父,鸟过留声,人过留名,先人创举事业,努力过一番,不是书中留名,让后人敬仰。”偃王说。

  “我很少对人说过许多,我知道这对年轻说没有好处,说了也不会理解,毕竟年轻人对人生的好奇,对美好的追求,绘画出一幅幅各有特色的图画。但是,人一进入晚年,忧虑渐多,观瞻渐增。如若一生无知无识,为糊口劳累而死,真是福气;可怕的是有知有识,思虑种种,力不从心,那种折磨才叫痛苦。”

  在座多是年长之人,唏嘘感叹。唯有偃王、颦卿似懂非懂,心不可测。

  甫侯起身告辞:“伯永,我服你嘘枯吹生的本领,但今晚你不该说,苦苦耽误了这对小夫妻的良宵美梦。”

  八

  偃王带着颦卿小翠回到东关木棚子住处,众人轰吵起闹,要给偃王重摆酒席。

  胡子、胖子是长辈,由他俩作主,邀请了吴世子余桥疑吾、黄王、舒王等东南来中原的那些方国君主、部族首领,因陋就简,院内院外,人声喧哗。

  女装的颦卿和英武的偃王,成双配对,向众位宾客轮流敬酒,多少倾慕的眼光包裹着颦卿,颦卿的身体散发着光彩。

  今天,颦卿没有特别化装,习惯把长至齐胸的秀发用绢巾缚扎成一把,垂在脑后,螓首杏唇,犀齿酥乳,一番少女浴后风景,远山黛眉黑、凤眼秋波圆,已经足够迷到座中之客。

  吴世子余桥疑吾是偃王大舅子,今日是妹夫另取新妇,偏有个他,是欣喜若狂,杯不离口,闹着要和颦卿赛酒。

  那时节,婚姻相当自由,只要是人群中能争得为首之人,任其妻妾成群结队,无人反对。

  热闹中,只是冷落丫环小翠,她见偃王拥着自己的小姐,东西应酬,自己没有必要颠着屁股跟着走。

  九

  小翠悄悄地离开木棚子,没几步就是郊野。

  她看见一个人影,在伸拳踢腿,像似茶花,好奇心大起,奔跑过去。

  果然是她,长发卷曲盘在头顶,着一身短装,干净利落,一双遮着小腿肚的登云鞋,更显得步伐硬实。

  “茶花姐姐,茶花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翠临近就喊。

  茶花闻声收住姿势,小翠跑近已经汗流满面。

  “小翠,你也跑出来了!”

  “没我的事,还是来看茶花姐姐练功的好。你教二手我吧,我拜你为师。”

  “不敢当,不敢当,小翠要真的喜欢,以后在一起的日子多,一块练练,不要说练就防身本领,就是练练能少生毛病也是好的。”

  “那是,那是。说定了,师父!”小翠这孩子竟跪下地叩拜起来。

  十

  偃王刻写在竹简上,用麻绳穿套在阿义的颈项。

  狗蛋和黄娥带着阿义出了洛阳城,郊野,杨柳疏,黄花落,北风阵阵。雁行已南回,逆流北上,时在立冬。

  向东的路上,狗蛋示意阿义奔回小徐王城。

  阿义和狗蛋亲呢,黄娥拉过狗蛋,拍拍阿义的背,示意它走。阿义恋恋不舍的离开主人。


 十一

  洛水悠悠,入手滴滴微寒。

  到过洛阳的人都知道,洛阳有名贵的牡丹。

  牡丹开花正常是在春季,但洛阳牡丹却“违规”,初冬便展露娇颜,几朵红色的牡丹花在寒风中翩翩起舞,还有二十余株牡丹含苞待放,令南国来的人惊叹不已。

  偃王、吴世子余桥疑吾、黄王、舒王等一起返回东土。

  近百号人马,浩浩荡荡出了洛阳城,颦卿跟着偃王走,伯大夫兄弟四人送到十里亭。

  十里亭牡丹有特点,此亭花圃里有“寒牡丹”品种,完全是在自然条件下展叶开花,其品种有红色的“户川寒”、粉色的“寒樱狮子”等。一般牡丹“花开花落二十日”,但这种“寒牡丹”花期很长,十月下旬开始开花,现在十一月了,还在次第开放。花期可以一直持续到下雪。

  分手时,伯大夫对偃王说:“过年到黄庄见面。”

  偃王和颦卿同时回答:“爹!保重,春节再见。”

  十二

  荥阳城,

  队伍住进驿馆,驿馆馆长已经换人,新馆长听说偃王来了,取出一块木板,上面有用草汁蘸着书写的文字:偃王,别来无恙,我丈姆过世,无牵无挂,我内人与草草有缘,意气相投,欲与世上男子一争短长,远走高飞,寻找佳境,图谋大业,相见不远,善自保重。

  “草草她们要干什么?”偃王弄不明白。

  草草的事,颦卿已经知情,原想回小徐王城,第一桩大事就是寻找草草,没想到她们已经远走高飞。

  看偃王闷闷不乐,愁眉苦脸,颦卿指着文字给他解释,说:“偃王放心,草草有心如此,行动非是一般。有谊訚夫妇在一起,必定安稳。我和谊訚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十分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错看,他是一个胸有成竹的人,稍的不稳,不敢涉险。而且是,草草他们一旦有了立脚点,必定会来找你。”

  “不会的吧,我知道我的行动太伤了她的心。”

  “应该不是。偃王,你不过心头另有大事,把儿女之情看淡了一点。”

  “我没有当她是唯一的追求。”

  “她如若是真心爱你,她应该理解你,她一定会来关心你的,并且会来关心你的事业,不然,她就枉为草草。”

  “你是说草草她们还会来找我?”

  “偃王,你看,谊訚写着:相见不远,善自保重。你不知她们在那里,寻何容易。你是偃王,目标大,她们真要见你,易如反掌。”

  “真的吗?”

  “骗你干吗!,我还算定,明年某日,草草必定亲自来小徐王城,到时见与不见,看你俩的缘份。”

  “告诉我,那一天?”

  “天机不可泄露。”

  十三

  小徐王城广宁宫。

  大腹便便的娟子在天井,遥望天空中南飞的大雁。

  侍女小翠送衣服披在娟子身上,小燕带阿陀进广宁宫,说:“娘娘,大事不好。”

  “这不是偃王带走的阿陀,它怎么回来啦!偃王呢?”娟子想蹲下身问阿陀,蹲不下几乎摔倒,小燕扶着,说:“阿陀带信回来,偃王在洛阳关入监牢——”

  “啊!——”娟子大喊一声,昏厥过去。

  “娘娘!娘娘!快喊人,快去喊郎中过来。”小燕吩咐小翠。

  十四

  广宁宫客堂里,徐王绥、太后、巫爷,乌王等十多个人都焦灼的站着,有几个中年宫女进出王后的卧室。

  老郎中出室,众人围上,七嘴八舌地盘问室内消息。

  “太王,王后灌了安神药汁,脉象平稳下,但已经动了胎气,估计近日将降生龙子龙女。”

  “快传玳奶奶过来守侯。”太后姜氏吩咐身边侍女。

  玳奶奶在丫环的挽扶下过来。太后忙把老人推进卧室,说:“你去押阵,别让粗手粗脚的伤痛了我的孙子。”

  卧室内,娟子大喊大叫,痛苦的哭声感染着堂上的众人。

  “偃王还在洛阳大狱之中。太王,偃王这次凶多吉少,他传信来叫我们早作准备,我看让乌王正式登位,以绝周人以偃王要挟我徐方。”巫爷缓慢地说,边说边看太王的脸色。

  太王心里只关心王后临产的安康,没有去留意巫爷的说话。

  “太王,你弟弟巫爷在跟你说话,你耳塞了不成。”太后推动太王,让他回话。

  “巫爷刚才说什么啦?”

  “巫爷说,偃王在洛阳坐牢,自知凶多吉少,带信来叫我们早作准备,让乌王正登位,安定人心。”太后一字不漏的重述一遍。

  “现在不是议论那件事的时候,等王后生下再说,”太王回答。

  “等,等,等什么,乌王登位,到孙儿长大,最多二十年,把王位交给我孙儿,乌王,你说好不好?”太后指手划脚地说。

  乌王不动声色,太后问急啦,才回答:“乌王谨遵太后懿命。”

  “哇!”的一声,室内传出婴孩出世的第一声哭喊。



 十五

  慈宁宫,太王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

  太后在裁剪婴孩衣裳,边干活边说:“这事不容迟缓,西周狼子野心,偃王落在他们手中,凶多吉少,他不是险到极点,不会带信来让我们预作防范。”

  “他只说防范,防范是将兵的调防,人员的落实,退步的预想,各种物资的安排,脑子里的警惕等等,等等,你怎么就想到改换一国之主!”

  “这是最重要的一环,他们会以偃王要挟我们,乌王登位,早点绝了他们的妄想。”

  “这样一来,对得住偃王吗?没跟偃王商量,偃王自己没有明白说,徐家满族怎么交待,如何向祖先交待?”

  太后冷笑,说:“这不是你的一句话,你心底里还是念念不忘齐宫女是不是!我对你可以说是死心塌地的,你还信不过我,我活得真冤,我怎么不早点死了干脆,呜呜!”

  说着,太后就哭哭啼啼起来,哭得太王心烦,站起身来,说:“别哭啦,这事跟齐宫女拉扯上什么,跟你对我的好拉扯上什么!这是徐国的大事,部族的大事,岂可轻率了事,”

  “我也是为徐国着想。偃王、乌王都是你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个做父亲的分什么彼此,不要说偃王现在身陷牢狱,就是平时,兄弟轮流当家作主也是做父亲的公道。”

  “这事不能急。”

  “不急也得先有个预备。”

  “乌王年岁太轻。”

  “喔哟哟,当年你让位给偃王时怎么说的,你老昏忘了,我可记得清楚,‘早是早了一点,早一点有早一点的好处,早一点磨砺,趁我们都还活着’是也不是,你心里有数。”

  太王语塞。

  十六

  巫爷府上小客厅。

  太后和巫爷密谋:

  “太后,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

  “再拖还有机会吗!偃王,如果从中原回来,翅膀更硬啦,还会把你我放在眼里吗!你不会忘记吧,齐宫女当年口骨有多硬!偃王日后明白真相,将会如何对待我,你想过没有?”

  “偃王天生仁厚,不至于为——”

  “你住口,你心里还有我吗!做什么事都拖泥带水的,像个男人吗!你不帮我?行!我们走着瞧,究竟是你有脸做人,还是我命在旦夕。”

  “别这样,别这样,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我只是劝——”

  “听我的,就别啰嗦啦,你跟乌王去说,我们拥戴你的为徐王,叫他跟哥尤准去打招呼,调兵防守西周那边过来的大大小小道路,拦截一切从那边过来的人,不惜任何手段,把他们——”太后做了一个砍掉的姿势。

  十七

  乌王其许带着十来个兵丁到子璋大营。

  子璋出营帐迎接。

  兵丁留在外面,乌王和子璋进入帐内,分坐二边。

  “乌王,亲自到此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特来与史爷商量。”

  “好说。”

  “偃王从洛阳带信回来,他被西周关押,要徐地加强防范。”

  “昨天,你不是已经传令给我,布防的事我在安排。”

  “我和太王商讨过,调尤准山队布防西集,扼守西部全线。”

  “你,乌王,你从不关心边防,今日为何亲自来调防?”

  “向你子璋史爷学点本领,不瞒你说,我要登位徐王。”

  “谁说的?”

  “我说的呀!太王点头啦。”

  “偃王知道吗?乌王,你千万不能乱套!”

  “乱套!子璋你不把我乌王看在眼里。”

  “不敢。”

  “那你照我的话下令。”

  “我原本要调尤准的山队去定远,加强西线。今天你来指挥我,我倒真的要再想一想,是不是另作安排。”

  乌王跳起来,说:“你——你——你要造反!”

  “不敢,乌王息怒,我们是不是一起去见太王。”

  乌王气急败坏,十分难堪。

 十八

  定远驿站,成了临时将军府,周边有许多营帐,徐国兵士来来往往。

  大道上,麦青,雁飞两骑奔驰而来。

  离定远集不远,道路上有兵士在安排杈木荆棘,其中有一兵士见二人骑马过来,大喊:“停步!停步!”,立即有十多个兵持刀提枪,一齐站立守防。

  麦青下马,对兵士说:“你们都不认得我!”

  其中有人出队,说:“宫卿大人回来啦。”这人跪下,其他人也你看我、我看你,纷纷跪下。

  “你们是谁带的兵?”

  “尤将军。”

  “带我去见尤将军。”

  “是!”

  十九

  定远驿站门前空地。

  麦青见着尤准,麦青问:“怎么啦?军情紧逼!”

  “宫卿不知偃王在洛阳关入牢狱的事?”

  “啊!我从荥阳来,偃王是第二天去洛阳,偃王在洛阳关入牢笼是谁说的,你们怎么快就知道偃王有难?”

  “阿陀带的信,颈项缚信奔回,偃王信中说,家里人极早作好防备。”

  “如此说来,你忙你的,我去见过太王再说。”

  “宫卿,我见你不得不说,现在徐国是乌王、我的弟弟当家,太王病啦。”

  “子璋呢?”雁飞手捧装有奇人佬骨灰的瓦罐,问。

  “雁御领,史爷子璋刚被太后削职。小徐王城阴风太盛,宫卿回来得真是时候,宫卿,我是乌王的哥,但我这个哥对弟弟做的事感到别扭,心有一股说不出的味儿,你赶紧去城里看看吧!”

  二十

  麦青连连闯进,一直到了慈宁宫被卫士重重拦阻在宫门外。

  “黑木,戈七,你们都不认得我了!”麦青大叫。

  卫士齐声:“宫卿,不是我们不尊重大人,太后有令,任何人不准进入慈宁宫。”

  “我要面见太王,太后,。”

  “太王不见任何人,太后和乌王在大殿。”

  “太王可以不见别人,我麦青是他一手养大,非见不可。”

  卫士中名叫黑木的说:“宫卿,昨天史爷子璋大人,也要见太王,给太后阻止,史爷不服,太后和乌王当场就削去史爷官职,押在大牢。我们官卑职低,岂敢违抗太后旨意。”

  “太后在大殿?”

  “大殿卫士更多,宫卿要见太王、太后,得另想办法。”卫士戈七说。

  雁飞手捧奇人佬骨灰罐带一队女兵闯祭祀大殿,遭受卫士阻止。

  双方吵吵闹闹,乌王出殿喝声:“谁在吵闹?”

  众卫士跪下:“叩拜徐王。”

  “乌王,我带奇人佬的骨灰回来,为何不让我进大殿祭祀?”

  “奇人佬!他是谁?雁御领,你保护偃王去成周洛阳朝觐,怎么一人回来?”

  “宫卿和我一起回来。”

  “宫卿何在?”

  “宫卿去见太王。”

  “宫卿不先来见我,擅自去吵烦太王,可恶。”

  “乌王,你让不让我进去安置奇人佬的灵位?”

  “这个——”。乌王在犹豫。里面传来太后的声音:“传雁御领进来。”

  “传雁御领进殿!”呼声呼应,传至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