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徐诞出世 惊天动地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自从若木被夏朝首次承认为徐国第一代君王,徐国又经过了一千多年的风风雨雨,国君之位传到了第三十一世。
这时的徐国国君是徐绥,他是徐国第一世国君若木公的第三十一世孙。
其时的西周,正是周昭王时期。
经过这一千多年的休养生息,徐国已经发展成为当时比较富裕的一个诸侯国家。
徐绥王继续推行祖上秉承的“以仁治国,爱民如父母兄弟”的思想,继续解放生产力,推行富民强国政策,国土逐渐扩大到准泗海岱及周边地区,成为东方的一个大国。
徐绥王依照祖训,依然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就连头上的王冠也是藤柳编制。只有遇到重大节日,他方才穿上镶红嵌黄的黑色玄衣。每到初一、十五,徐绥王都要带领子女们到田地里去劳作。他是想借此让子女们体察农夫们的辛苦。王后每日早中晚三次,也要率家人到官门外给流浪者施粥。每逢初一、十五还要到城门外给那些外来的穷人赠衣被,送米粮。
徐国设立了巫史八卿做大臣的制度,用来支撑治国大计:
史:主管政治、军事历史等国政大事。
巫:负责历法、占卜、天文、地理行止、攻守等诸事。八卿有。
官卿:负责日常国务,宫庭管理。
刑卿:负责刑典奴隶、城防。
百工卿:负责管理庶民、百工。
漕运卿:负责水陆运输,物资调剂。
民卿:负责民生,灾害防救。
礼卿:主持典礼、教育、文谍等。
使卿:负责外交、进贡纳贡事宜。
仓卿:负责管理仓储,收取田赋。
全国上下,事无巨细,上下畅通,井井有条。
徐国还颁布了禁酒限猎令:
凡官员酗酒者,一律削去官职,收回土地,离开家庭,到公田里劳动,成为农奴。
凡狩猎者,不得猎取兽、母兽、稀有野兽,只能杀取规定内许可的物种。
由于采取了上述措施,全国上下,百官平民,全都奋发努力,恪尽职守,把个徐国建设得天堂一般。
国富民强,安居乐业,只有一件事情令徐绥王夫妇心中隐隐作痛一一徐绥王如今已过而立之年,他娶天水(在今甘肃省)姜氏为后。姜氏过门已有好几年,至今也没能生下个一男半女。去年虽然疑似怀孕,但如今已过十一个月竟然还没见什么动静,夫妻二人的心中十分烦闷。
到了姜氏怀孕满十二个月之日,那天正是周昭王 36 年甲子岁正月 20日乙酉时,王后突然产下了一个巨大的肉球。当那肉球落地之时,天空中立刻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风雨过后,又下了一阵大雪,落地即化。面对眼前的这种情景,徐绥王夫妇感到十分震惊与恐慌。
徐绥王细看那肉球:只见那物件儿圆滚滚,血糊糊,肉嘟嘟,颤巍巍地四处乱滚,同时还隐隐地发出喻喻翁的响声,内中似有异物作怪。徐绥王见了,深感王后产下了一个奇异的不祥之物。他急令家人即刻将那东西儿快快丢弃,万勿张扬。
却说姜王后产下肉球的那一刻,恰逢周昭王坐殿议论国事,忽
见天空乌云翻滚,隆冬时节,竟然电闪雷鸣,他急令关闭宫门。仓促间,他又听到天空闷雷凌空响起,劈天惊雷炸开在头顶。顷刻间,大地抖动,宫灯坠落,人们摇摇晃晃,不能站立。昭王头顶上的那顶金冠突然被震落在地,依阶乱滚·..·.·
周昭王顿时惊得魂不附体,他急忙召来巫师百官,慌忙忙令其灸甲占卜。巫师急忙手忙脚乱地焚龟灸甲,舞蹈做法。忙碌半日,依据龟甲焚裂炸纹,巫师判说:我依龟纹观天象,见东南方空降恶星恐怕天宫中有神奇怪物降临人世,我王应及早派人前去查访,以免妖孽作祟,殃及军民。
周昭王即令相国速派“刺探”前往东南方向查访而去。
却说姜氏产下的那只巨卵,被人丢弃在了水滨洲。此刻,老妪孤独母一早起了床,从她那间茅草小屋里慢慢地走了出来。她弓着脊背,提了瓦罐,正要到河边汲水。她忽见不远处有一遗物熠熠生辉,光芒四射。孤独母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看那物件儿,见它依然散发出炫目的光芒。孤独母急忙放下水罐,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东西儿跟前,慢慢悠悠地坐在地下,双手将东西捧在了怀里。孤独母的那只名叫苍(鹄hu读“呼”,即天鹅)的长毛大黄犬,闻讯赶了过来。鹄苍不停地拿鼻子嗅着那物件。突然,鹄苍一口叼起那肉球一溜烟不见了。孤独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提了瓦罐,又到水边汲水去了。
却说徐国姜王后为产下一个怪物而痛不欲生,徐国绥王正在耐心地安慰她。忽见一条长毛大犬飞快地闯入宫来。只见它嘴里叼着刚刚丢弃的那只肉球,窜到了姜王后床前。众女佣见状,吓得四处奔逃。徐绥王怒目圆瞪,急令侍卫围打那只黄犬。可谁料到,那只黄犬将那肉瘤丢在姜王后床前,一溜黄烟不见了。绥王急令宫人赶快将肉球即刻丢弃。
正当徐绥王惴惴不安之际,谁知过了半个时辰,那只黄犬又将肉球叼回了姜王后床前,并死命地将那肉球护在怀里。徐绥王走到近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单见那肉球虽经两次丢弃,却仍然完
好无损,里边似乎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儿正在挣扎的情状。绥王急令家人将那肉球剖开,突然,那肉瘤散发出灿烂的金光。绥王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细看那肉瘤,金光闪过,见那肉瘤内果然藏着个婴儿。只见那婴儿四肢健全,面容端好,不哭不闹,气息和平似乎还显示出有点对人迎接的样子。只是两手握拳,五指不展。徐王一看,喜不自胜。他急命宫女打来热水,将婴儿洗理整齐后,抱给王后去看。姜王后只望了一眼,一声“我的儿”,便将那婴儿抱在了怀中,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再说那“刺探”奉了周昭王之命,急忙前往东南方向查访有何天降惊世之物。他行了数月,来到了彭城地方,忽见头巷尾,众说纷纭。他经过多方仔细打探,他听说:原来徐国姜王后产下了一块金光缠绕的玉石,这玉石被产下后,却离开了徐国王后,又返回了天宫,被玉皇大帝投入天宫的金液仙炉,经九九八十一天的冶炼炉开玉化,金光美玉竟然被炼化成了一个无以伦比的超凡婴儿。那婴儿又自行返回徐国姜王后的怀中。只见他全身金光缠绕,不衣不裳,无裙无褂,不热不寒,日夜有黄龙守护。“刺探”闻言,急忙驾车返回周都镐京,见了昭王,细说原委。周昭王听了,惊得魂灵出窍半响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半日,周昭王这才魂魄附体。后来,他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些将信将疑--世上哪有这等奇事?他便令造父再人徐国,要他一定要探听到真实的情况,摸清徐国的底细,尤其要看看徐国是否有反周之意,不可询私舞弊。
造父辞了昭王,选了一匹快马,换了一身便装,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徐国。
徐国王后姜氏,本来就是天水之人。姜氏的妹妹被周昭王赐给造父为妻。这回造父以探亲的名义,见到了自己的姐夫徐绥王和姐姐姜氏。徐国的宫内官外,城中乡里,自然被他探了个明白。王命在身,不敢久留。 造父告别徐王、姜王后,急赴镐京复命而去。临行前徐绥王还托造父将一套编钟和警石制作的乐器以及一些金银珠宝一并带给周昭王。
造父见了周昭王,将他在徐国所见所闻,原原本本、一点不漏地禀报清楚,并说:“那孩子实与常人并无异样,只是市井小人嚼舌多嘴,无端夸张,讹传讹信,危言耸听。徐绥王居住徐地淮泗间,至今未越夏启帝所封疆界。他们兵不足,将不良,城不高,宫不伟。全国上下不置金矛铁戈,不练兵丁。从君王到战将,一律配竹矛木剑,柳盔藤甲,形同儿戏,不堪一击。全国百姓,安居乐业。对我宗周,虽多年不朝不供对我君王却敬重有加。每月初一、十五,徐君定携王后带领臣民,必到两周王(周文王、周武王)庙里贡献牺牲,叩头跪拜;王宫正中,悬挂着我文武两王肖像。每日上朝,首先顶礼膜拜临来之前,徐绥王将多年准备献给我王的礼物托臣带来。”
造父说完,急令兵丁将礼物抬上殿来。玉石珠宝,满箱满匣自然不在话下,有两件礼器却是天下奇物。只见左边的一排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悬挂着大大小小十几块形状略如曲尺的深褐色长片;右边的一排架子上,悬挂着几十只大小不一的铜钟。这时,只见造父将手一拍,上来几位“艺女”,她们每人各持一只小巧的木锤。还有一群“艺生”,他们每人各持一根精致的铜棒。造父再一击掌,那些“艺女”们持槌击打褐色曲尺长片,“艺生”们敲击悬钟,宫庭内外立即响起美妙绝伦的音乐,惊得昭王半天回不过神来。
造父指着左边的挂片说:“徐国灵璧之地,出灵之石。自古以来,当地乐人磨石为磬,击磬舞乐,妙不可言;此钟为编钟。徐地百工手巧,铸铜成钟,两相打击,金石共鸣。此音只能天上有。徐国只有这两套,徐王着臣全部献给我王,望我王笑纳。”
昭王不等造父说完,急令召集文武百官,摆酒设宴,击馨敲钟再配以丝竹管弦,舞女艺男。官内宫外,金石之声相闻,管弦之音不绝于耳。自此,昭王日日歌舞,夜夜盛宴。周朝天下太平,君臣同乐普天之下,莫不开怀。
......
再说徐绥王送走造父,便回后宫察看婴儿,只见那孩子面若桃花,手脚有力,双眼有神,笑脸迎人,就是饭量大了些,三个奶娘的奶水也不够他一个小家伙吃的。
徐绥王每日除了料理国事,田地劳作,一有闲暇,便与王后-同与儿子嬉戏,心中充满着无限的幸福与满足一-这真是天遂人
愿啊!自从有了小儿,徐绥王夫妇整天笑逐颜开,他们深感上天的护佑一-徐家有后人、徐国有望也。因小儿出自球卵,徐君遂王给儿子取名一个“诞”字。“阿诞”、“阿诞”之声,整日挂在了徐王夫妇嘴边。
徐国地处草茂林丰的海岱淮泗水网之地,自古以来,这里的人们就地取材,搭建了一种同内地窑洞截然不同的住宅一-草房。他们取来巨木立在地上作骨架,又排起竹杆,在上面绕了稻草绳子作墙壁和房顶,外面涂上黄泥,内壁刷了白灰,房顶苫了稻草,一座座经济实用的房屋便搭建起来了。
这种房屋,易建易修。冬天挡风避寒,夏日遮阳避雨,在民间十分普及。但是,这种房屋最大的弱点就是它的地面不防潮。这里常年雨时多,旱时少,地面易湿难干。墙壁房顶虽好,立在土中的竹木却极易腐烂。自从徐诞出世以来,徐国臣民像着了魔似地掀起了一股建筑热一一他们首先把建筑所需的地面整理出来,上面铺上泥沙石膏混合土。先是打实压紧,又在上面覆上一层厚厚的木料柴草,然后再往上面覆一层黄泥,留出进气口和出烟口。里面烈火熊熊,地面热气腾腾。数日之后,烟火散去,整理出来,一片红褐色的“火烧地”便烧制出来。这种地面,既不怕雨淋,也不怕水冲,十分坚硬、漂亮。他们称这种地面为“瓦地”。
用同样的方法,他们烧制了一整条一整条的道路,一道又一道的排水沟,甚至把房屋的墙壁也架火焙烤出来。他们称这种路为“瓦路”,称这种沟为“瓦沟”,进而又烧制了“瓦管”“瓦灶”、“瓦盆”、“瓦罐”“瓦鸡”“瓦鸭”“瓦狗”、“瓦猪”等等。
他们又将圆圆的“瓦管”在烧制前剖成两半,烧成后将它们正反相扣,铺在房顶上,这便成了日后流传千年的“瓦房”了。
没出几年,整个徐国,举国上下全都变了模样一一上至王宫王城,下到官房民舍,高处的房脊寺顶,低处的路面沟渠,全都是红色一片,富丽堂皇一满眼皆“瓦”也。
徐绥王面对蒸蒸日上的国力国运,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慰藉。光阴飞驰,日月如梭。一转眼功夫,诞儿已经到了六、七岁的光景。然而,他却至今尚未开口说话。看他那眼里、心里,好像全都明白,然而任你千哄百骗, 他就是不肯开口说话。这实在成了徐绥王夫妇又一块心病。面对诞儿的状况,徐王日夜思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