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二 徐国材料汇编
徐国相关文献材料:
《尚书》
《费誓》:鲁侯伯禽宅曲阜,徐、夷并兴,东郊不开。作《费誓》①。 公曰:“嗟!人无哗,听命。徂兹淮夷、徐戎并兴。……甲戌,我惟征徐戎②。 《尚书》中徐国的相关材料只此二则,然而事件记载详细,值得参考研究。 对于《尚书》一书,西汉孔安国、东汉郑玄、唐代孔颖达的注疏以及清人孙星衍的研究,水平都较高,有一定的见地,可参考阅读。虽然《尚书》中提到徐
国的材料唯此一则,但是对于《尚书》的注解,不仅仅在《费誓》篇提到徐,还有《大诰》与《蔡仲之命》篇中都提到了徐。如《大诰》篇,孔颖达正义云:“‘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作成王政’、‘成王既黜殷命,灭淮夷,作《周官》’、‘鲁侯伯禽宅曲阜,徐夷并兴,作《费誓》’与‘淮、夷、徐、奄之属共叛周’是一时之事。”又如《蔡仲之命》篇,孔颖达云:“王伐淮夷,鲁伐徐戎,是同时伐,
明是成王即政之年复重叛也。”我在“徐国纪年”部分已对此分析,孔颖达所言符合事实。
《诗经》
《大雅·常武》: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整我六师,
以修我戎。既敬既戒,惠此南国。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戒我师旅。
率彼淮浦,省此徐土。不留不处,三事就绪。赫赫业业,有严天子。王舒保作,
匪绍匪游。徐方绎骚,震惊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惊。王奋厥武,如震如怒。
进厥虎臣,阚如虓虎。铺敦淮濆,仍执丑虏。截彼淮浦,王师之所。王旅啴啴,
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绵绵翼翼。不测不克,濯征徐国。
王犹允塞,徐方既来。徐方既同,天子之功。四方既平,徐方来庭。徐方不回,
①(汉)孔安国传,(唐)孔颖达正义:《尚书正义》,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43页。
②同上,第807——808页。
王曰还归①。
《鲁颂·閟宫》:泰山岩岩,鲁邦所詹。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
淮夷来同。莫不率从,鲁侯之功。保有凫绎,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蛮貊,
及彼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鲁侯是若②。
《诗经》中涉及的徐国材料共以上两则。
对于《诗经》一书,历来研究者众多,如汉人毛亨的传,东汉郑玄的笺,唐
代孔颖达的疏,唐代陆德明的音释,等等。因而除了《诗经》一书本身,关于《诗
经》的这些传、注都可作为徐国研究的补充、参考材料。
如“省此徐国”一句,清人马瑞辰(1777——1853)《毛诗传笺通释》中按:
“《括地志》:‘大徐城在泗州徐城县北三十里,古徐国也。’又云‘泗州徐城县北,
今徐城镇,在泗之临淮镇北三十里,有故徐城,号大徐城,周十一里,中有偃王庙。’是在泗州徐城县北周穆王时徐偃王国也。《元和郡县志》:‘徐城县,本徐子国也。周穆王时徐偃王好行仁义,东夷归之者四十余国。穆王发楚师袭其不备,大破之,杀偃王,其子遂北徙彭城原东山之下,百姓归之,号曰徐山。山在下邳之县界。’是徐自偃王以后已移至下邳。《春秋》僖三年‘徐人取舒’,杜注:‘徐国在下邳僮县东南。’《后汉郡国志·下邳国》云:‘徐本国。’是春秋之徐亦在下邳。宣王伐徐在穆王克徐以后,即为徐之在下邳县界者。诗下言‘濯征徐国’,《正义》言‘此徐当在徐州之地,未必即春秋徐子之国’,失之。汉《地理志》:‘徐,盈姓。’盈、嬴古通用,《玉海》:‘徐,嬴姓。伯益佐禹有功,封其子若木于徐。’未闻徐有他姓。孔疏谓‘不知于时之君何姓’,亦臆说也。至《周官·雍氏注》云:‘伯禽以王师征徐戎’,《史记·鲁世家》顷公十九年‘楚伐我,取徐州’,徐广曰:‘徐州在鲁东。’据《说文》字注:‘,邾下邑地。从邑,余声。鲁东有城,读若塗。’是鲁东之徐字正作,宣王时早已属鲁,故与此诗之徐无涉耳。”
《诗经》中短短四字,马瑞辰注解就几百字,注解中罗列的材料也具有一定的参考性。关于《诗经》的注解,内容远比《诗经》本身丰富。《诗经》中涉徐材料虽只有短短几百字,然而加上《诗经》相关注解,材料就比较丰满了。在查找徐国材料时,除了《毛诗注疏》,我们还可以参考南宋朱熹的《诗集传》、王应麟《诗地理考》、清马瑞辰的《毛诗传笺通释》等相关书籍。
《国语》
《齐语》:(桓公)即位数年,东南多有淫乱者,莱、莒、徐夷、吴、越③。韦昭注曰:“徐夷,徐州之夷也。”
①(汉)毛亨传,(汉)郑玄笺,(唐)孔颖达疏,(唐)陆德明音释:《毛诗注疏》,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1834——1844页。
②同上,第2078——2102页。
③《国语》,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242页。
《吴语》:昔楚灵王不君……踰诸夏而图东国,三岁于沮、汾以服吴、越①。
韦昭注:东国,徐、夷、吴、越也。
《吴语》:吴、晋争长未成,边遽乃至,以越乱告。吴王惧,乃合大夫而谋曰:“越为不道,背其齐盟。今吾道路修远,无会而归,与会而先晋,孰利?”王孙雒曰:“夫危事不齿,洛敢先对。二者莫利。无会而归,越闻章矣,民惧而走,远无正就。齐、宋、徐、夷曰:‘吴既败矣!’将夹沟而侈我,我无生命矣。会而先晋,晋既执诸侯之柄以临我,将成其志以见天子。吾须之不能,去之不忍。若越闻愈章,吾民恐叛。必会而先之②。韦昭注:徐,今大徐;夷,淮夷。 《国语》原文有两处直接提到徐,另有一则虽未直接提到徐,然而其中提到的“东国”,韦昭注解认为包括徐。因而,《国语》中徐国相关材料共有三则。
《左传》
《庄公二十六年》:秋,公会宋人、齐人,伐徐③。
《僖公三年》:夏四月不雨。徐人取舒④。
《僖公十五年》:十五年春,楚人伐徐,徐即诸夏故也。三月,盟于牡丘,
寻蔡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⑤。
《僖公十五年》:秋,伐厉,以救徐也⑥。
《僖公十五年》:楚败徐于娄林,徐恃救也⑦。
《僖公十六年》:夏,齐伐厉,不克,救徐而还⑧。
《僖公十七年》:十七年春,齐人为徐伐英氏,以报娄林之役也⑨。
《僖公十七年》: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⑩。
《文公七年》:冬,徐伐莒11。
《成公元年》:不听,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1
2
。
《成公七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
以始大,通吴于上国1
3
。
《昭公元年》:虞有三苗,夏有观、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14。
①同上,第417页。
②同上,第420页。
③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233页。
④同上,第284页。
⑤同上,第351页。
⑥同上,第351页。
⑦同上,第366页。
⑧同上,第369——370页。
⑨同上,第372页。
⑩同上,第373页。
11同上,第562页。
12同上,第782——783页。
13同上,第834——835页。
14同上,第809页。
《昭公四年》: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
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会于申。楚子执徐子①。
《昭公四年》:徐子,吴出也,以为贰焉,故执诸申②。
《昭公五年》: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
吴③。
《昭公六年》:徐仪楚聘于楚。楚子执之,逃归。惧其叛也,使薳泄伐徐。
吴人救之。令尹子荡帅师伐吴,师于豫章,而次于乾溪。吴人败其师于房钟,获
宫厩尹弃疾。子荡归罪于薳泄而杀之④。
《昭公十二年》:楚子狩于州来,次于颖尾,使荡侯、潘子、司马督、嚣尹
午、陵尹喜帅师围徐以惧吴。楚子次于乾溪,以为之援⑤。
《昭公十三年》:楚师还自徐,吴人败诸豫章,获其五帅⑥。
《昭公十六年》: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⑦。
《昭公十六年》:二月丙申,齐师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
会齐侯,盟于蒲隧,赂以甲父之鼎⑧。
《昭公十九年》:邾人、郳人、徐人会宋公。乙亥,同盟于虫⑨。
《昭公二十七年》:吴公子掩余奔徐,公子烛庸奔钟吾。楚师闻吴乱而还⑩。
《昭公三十年》:吴子使徐人执掩余,使钟吾人执烛庸,二公子奔楚,楚子
大封,而定其徙。……冬十二月,吴子执钟吴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
灭徐。徐子章禹断其发,携其夫人,以逆吴子。吴子唁而送之,使其迩臣从之,
遂奔楚。楚沈尹戌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
。
《定公四年》: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丑,以法则周公,用即命于周12。
《春秋左传》是所有文献中保留徐国材料最多的,一共有二十四则,记载了徐国从庄公二十六年到昭公三十年之间之事。其中“成公元年”条中提到的“徐吾氏”,虽然有学者认为指的也是徐,但是经过笔者分析,应当不是我们所说的徐国,因而《左传》中的涉徐材料共二十三则。这些材料,部分在《公羊传》与《谷梁传》中也有记载。《左传》是记载徐国事件最全、最详细的一书。庄公二十六年到昭公三十年之间之事,除了《史记》中有部分事件的相应记载外,他书
①同上,第1244——1245页。
②同上,第1244——1252页。
③同上,第1261页。
④同上,第1179——1180页。
⑤同上,第1338页。
⑥同上,第1348页。
⑦同上,第1375页。
⑧同上,第1376页。
⑨同上,第1402页。
⑩同上,第1485页。
11同上,第1507——1509页。
12同上,第1533页。
中均不见记载。因此,《左传》的记载很有参考研究价值。
在阅读《左传》时,除了参考晋代杜预的注、唐代孔颖达的疏、近人杨伯峻的《春秋左传注》,还可阅读《左传》相关一些书籍。如《左传·僖公三年》条,《左传》中仅短短四字:“徐人取舒。”孔颖达提出问题 “诸侯相灭亡者,多是土壤邻接,思启封疆。今检杜注,徐在下邳,舒在庐江,相去甚遥,而越竟灭国,无传无注,不知所以?” 北宋崔子方在《崔氏春秋解》一书中分析:“徐人恃齐,故取之也。及桓德既衰,而后楚亟伐徐,徐之祸自此始矣。”清代傅恒等人编撰的《御纂春秋直解》认为:“从齐令也。徐已从齐矣。齐伐楚必取道于徐及舒,齐恐徐之中变也,使之取舒,所以绝徐于楚,因以通伐楚之径也。”结合相关参考书目,对《左传》中内容的把握将会更为深入、具体。
《逸周书》
《作雒解》:三叔及殷、东,徐、奄及熊、盈以略①。
《逸周书》中关于徐国的材料只有一则,并且对于此则材料,学术界解读不一。黄怀信采取了较为谨慎的做法,对“三叔及殷东徐奄及熊盈以略”一句,采取不标点的形式。我在正文部分已对其解读,上引内容由我对其考证后标点。虽然《逸周书》中关于徐国的材料仅此一则,但是其保留了较多淮夷相关材料,可作为研究徐与淮夷关系的参考。
《尸子》
《山海经·南山经》“猨冀之山”条下引:徐偃王好怪。没深水而得怪鱼,
入深山而得怪兽者,多列于庭。
《山海经·大荒北经》“继无民”条下引:徐偃王有筋而无骨。
《尸子》一书主要论述的是尸佼的哲学观点、政治观念,主观敷衍性较强,
因而不同于史部类书籍注重对历史事实的严谨考证。
《尸子》中记载徐国相关的材料共有两则,均由《山海经》引录。此两则材
料明显带有荒诞的传说色彩,在进行徐国相关研究时,不能当作具有历史真实性
的材料来使用。
《荀子》
《荀子·非相》:且徐偃王之状,目可瞻焉(一作“马”);仲尼之状,面如
蒙供;周公之状,身如断蓄;皋陶之状,色如削瓜②……
①黄怀信:《逸周书汇校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版,第510——514页。
②梁启雄:《荀子简释》,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49页。
《荀子》与《尸子》一样,同为子部之书。书中历史事件的真实性、准确性
不那么肯定。因而在阅读其中的历史事件时,读者要对其判断。
《荀子》一书中,关于徐国的材料仅一则。然而此则材料,作者列举徐偃王,
将其与孔子、周公等人并提,更多意义上是为了充实自己的观点,至于其事实与
否,需参考他书作判断。
《韩非子》
《喻老》:夫治国者以名号为罪,徐偃王是也①。
《五蠹》:古者大王处丰、镐之间,地方百里,行仁义而怀西戎,遂王天下。
徐偃王处汉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割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荆文王恐其害己
也,举兵伐徐,遂灭之②。
《韩非子》也为子部之书。与《尸子》、《荀子》一样,子部之书更注重作者的观点表达,其历史真实性与史类作品有很大差距。当然,这并不是说子部之书中的历史事件就完全不可采信,只是在具体利用之前,需对其分析判断。 相较于《尸子》、《荀子》,韩非之文引述的历史事件较多,也更重历史真实性。在《五蠹》篇中,韩非引述了尧、舜、禹、桀、纣等人之事,这些事迹能够与《国语》等书中所载吻合;韩非还提到了“齐将攻鲁, 鲁使子贡说之”之事,《国语》、《左传》中都有记载。因而,对于《韩非子》中的徐国材料,不能否定其真实性,在研究时还需对其判断。
《古本竹书纪年》
(大丁)四年,周人伐余无之戎。周王季命为殷牧师③。
《古本竹书纪年》又称《汲冢竹书》,在西晋时被盗墓人不准发现。它是一部编年通史,属于史类书籍。其历史事件按照时间顺序编排,逻辑严密,其真实性也得到学术界认可。
《古本纪年》中“大丁四年”条提到的“余无之戎”,指的就是徐。
《淮南子》
《氾论训》:徐偃王被服慈惠,身行仁义,陆地之朝者三十二国,然而身死
国亡,子孙无类④。
①张觉:《韩非子校疏》,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506页。
②同上,第1202页。
③范祥雍:《古本竹书纪年辑校订补》,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26页。
④张双棣:《淮南子校释》,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1369页。
《说山训》:徐偃王以仁义亡国,国亡者非必仁义①。
《人间训》:昔徐偃王好行仁义,陆地之朝者三十二国。王孙厉谓楚庄王曰:
“王不伐徐,必反朝徐。”王曰:“偃王,有道之君也,好行仁义,不可伐。”王
孙厉曰……楚王曰:“善”。乃举兵而伐徐,遂灭之②。
《淮南子》一书,属诸子百家之类。作者在阐明其哲学思想时,常常涉及到
妖鬼神怪、奇物异类。所有诸子之书,毕竟是为阐述自己的思想而著,其中涉及
到的历史事件、古老传说,不像史书那样经过考证,或是来源可靠。因而在使用
诸子百家提到的历史事件时,需要谨慎辨酌。
《淮南子》中涉及到徐国的材料共三则。然而,就是此书《人间训》中的这
则材料,带来了诸多讨论:此则材料认为,徐偃王为楚庄王时期之人。其说法是
否可靠,还需进行判断、研究。
对于诸子的材料,包括《尸子》、《荀子》、《韩非子》以及《淮南子》,可以
作为分析、判断时的补充材料,但是不可作为直接性的证明材料来使用。
《史记》
《秦本纪》:徐偃王作乱,造父为缪王御,长驱归周,一日千里以救乱③。
《吴太伯世家》:季札之初使,北过徐君。徐君好季札剑,口弗敢言。季札
心知之,为使上国,未献。还至徐,徐君已死,于是乃解其宝剑,系之徐君冢树
而去。从者曰:“徐君已死,尚谁予乎?”季子曰:“不然。始吾心已许之,岂
以死背吾心哉!”④
《齐太公世家》:初,齐桓公之夫人三:曰王姬、徐姬、蔡姬,皆无子。
《鲁周公世家》:伯禽即位之后,有管、蔡等反也,淮夷、徐戎亦并兴反。于是伯禽率师伐之于肸,作《肸誓》,……遂平徐戎,定鲁⑤。
《楚世家》:(楚灵王)十一年,伐徐以恐吴⑥。
《赵世家》:而徐偃王反,缪王日驰千里马,攻徐偃王,大破之⑦。
《史记》是一部纪传体通史,与《尚书》、《国语》、《左传》等史类书籍相比,
《史记》的文学色彩更浓。《尚书》等史书在叙述历史事件时,只是较为客观地记录,很少带有作者的褒贬色彩;而《史记》的记载则带有很强的主观评价色彩。因而在利用《史记》一书中的历史事件时,要去除作者的褒贬态度,客观地阅读其中的历史信息。
①同上,第1687页。
②同上,第1832页。
③(汉)司马迁撰,(南朝宋)裴骃集解,(唐)司马贞索隐,(唐)张守节正义:《史记》,中华书局,
1982年版,第175页。
④同上,第1459页。
⑤同上,第1524页。
⑥同上,第1705页。
⑦同上,第1779页。
《史记》是唯一提到徐偃王而未提偃王的仁义之名的文献。《韩非子》、《淮
南子》、《后汉书》等书中都提到徐偃王“陆地而朝者三十二国”,但仍旧将仁义
之名冠以偃王;而司马迁站可能在周王朝的角度对偃王进行了评价,因而使用了
“作乱”、“反”这样的词汇。
《盐铁论》
《和亲》:昔徐偃王行义而灭,鲁哀公好儒而削①。
《盐铁论》是由西汉桓宽所著的一部散文集,记录整理了“盐铁会议”上的大辩论。郭沫若称其为“对话体的历史小说”。书中所引历史事件,都是为了证明某种观点。并且随口道来之事,本不如载入书中那般严谨。再加上桓宽在整理过程中,又加入了自己的褒贬态度、思想倾向。因而对于此书中所载之史事,还需严格考证,不可尽信。
书中提到的徐国相关材料仅此一则。此则材料明显带有作者的评价色彩,因
而在研究徐国时不能将其作为直接的史料使用。
《礼记》
《檀弓下》:邾娄考公之丧,徐君使容居来吊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进侯玉,其使容居以含。”有司曰:“诸侯之来辱敝邑者,易则易,于则于,易于杂者未之有也。”容居对曰:“容居闻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遗其祖。昔我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无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鲁人也,不敢忘其祖。”② 虽然《礼记》并非正史之书,然而因其撰写相对严谨,并且历来学者对其考证、研究也多,其所述之事,基本可信,可作为直接的史料来利用。
《说苑》
《指武》:王孙厉谓楚文王曰:“徐偃王好行仁义之道,汉东诸侯三十二国尽服矣!王若不伐,楚必事徐。”王曰:“若信有道,不可伐也。”对曰:“大之伐小,强之伐弱,犹大鱼之吞小鱼也,若虎之食豚也,恶有其不得理?”文王兴师伐徐,残之。徐偃王将死,曰:“吾赖于文德而不明武备,好行仁义之道而不知诈人之心,以至于此。”
《说苑》是我国古代的一部杂史小说集,记述了春秋战国至汉代的遗闻佚事。书中所载之事,能够在《国语》、《左传》、《史记》、《荀子》、《韩非子》、《淮南子》等书中找到相关记载,但是部分内容略有出入。《说苑》一书读来精彩、有趣,
①王利器:《盐铁论校注》,中华书局,1992年版,第515页。
②(清)朱彬撰,饶钦农点校:《礼记训纂》,中华书局,1995年版,第52页。
然而其修饰成分较多,并且参考之书有些本身并不可信,因而不可将其所载之事作为直接的史料来使用。
《论衡》
《幸偶篇》:晋文修文德,徐偃行仁义,文公以赏赐,偃王以破灭。鲁人为父报仇,安行不走,追者舍之;牛缺为盗所夺,和意不恐,盗还杀之。文德与仁义同,不走与不恐等,然文公、鲁人得福,偃王、牛缺得祸者,文公、鲁人幸,而偃王、牛缺不幸也①。
《非韩篇》:徐偃王修行仁义,陆地朝者三十二国,强楚闻之,举兵而灭之。此有德守,无力备者也。夫德不可独任以治国,力不可直任以御敌也。韩子之术不养德,偃王之操不任力。二者偏驳,各有不足。偃王有无力之祸,知韩子必有无德之患②。
《论衡》是东汉王充(27——97)所著的一部论述其思想体系的著作,书中涉及到论述天人关系、性命问题、用人制度等等。《论衡》所述,广征博引,鞭辟入里。虽然如此,其叙述历史事件,不同于史书记载,未经过严格考证。并且,其叙述事件,是为了所述观点服务,带有主观色彩。因而,《论衡》中所述历史事件,不可作为直接的史料,需经过考证。
《幸偶篇》记载了偃王的“仁义”。其“仁义”可能为当时的共识,事实究竟怎样,还需考证。《非韩篇》记载之事据于《韩非子》,然而又参考了其他书籍。根据“三十二国”的记载,可能参考了《淮南子》,而《淮南子》本身的记载待考证。因而这里的两则材料不可作为直接的史料证明。
《周礼注疏》
《大司徒》:时秋也,伯禽以出师征徐戎③。
《周礼》一书,有较强的权威性;郑玄之注,水平较高,颇具参考价值。此
条为郑玄之注,其所述徐戎之事,可靠性较高。
《博物志》
卷七:《徐偃王志》云:徐君宫人娠而生卵,以为不祥,弃之水滨。独孤母有犬名鹄苍,猎于水滨,得所弃卵,衔以东归。独孤母以为异,覆暖之,遂烰成儿,生时正偃,故以为名。徐君宫中闻之,乃更录取。长而仁智,袭君徐国,后
①黄晖:《论衡校释》,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39页。
②同上,第437页。
③(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疏,李学勤主编:《周礼注疏》,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976页。
鹄苍临死生角而九尾,实黄龙也。偃王又葬之徐界中,今见云狗袭。偃王治其国,仁义著闻,欲舟行上国。乃通沟陈、蔡之间。得朱弓朱矢。以已得天瑞,遂因名为号,自称徐偃王。江淮诸侯伏(服)从者三十六国。周王闻之,遣使乘驷一日至楚,使伐之。偃王仁,不忍斗其民,为楚所败,北走彭城武原县东山下,百姓随之者以万数。后遂名其山为徐山,山上立石室,庙有神灵。民人祈祷,今皆见存。
《博物志》是西晋张华撰写的一部志怪神话小说集,为我国古代神话传说的保留做了很大的贡献。《博物志》中有很多关于历史人物的传记、传说故事,然其所记,大都荒诞不经,因而很少有人将《博物志》中材料直接引用当作史实的。 《博物志》中关于徐国的描述只此一则,篇幅较长,同样也是充满荒诞色彩。在阅读时,不可当作史料来利用。然其部分描述又有一定的史实依据,可参考阅读。
《后汉书》
《东夷列传》:康王之時,肃慎复至。后徐夷僭号,乃率九夷以伐宗周,西至河上。穆王畏其方炽,乃分东方诸侯,命徐偃王主之。偃王处潢池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陆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穆王后得骥騄之乘,乃使造父御以告楚,令伐徐,一日而至。于是楚文王大举兵而灭之。偃王仁而无权,不忍斗其人,故致于败。乃北走彭城武原县东山下,百姓随之者以万数,因名其山为徐山①。 《后汉书》在记载历史事件时,掺杂着作者的褒贬态度。因而在参考其中的历史事件时,要注意摒除作者的主观态度,从更客观的角度来阅读历史。对于《后汉书》中的材料,与《史记》一样,有很大的史料参考价值,但是要将其作为直接的史料证明,还需谨慎去除作者的褒贬、评判。
《今本竹书纪年》
(文丁)四年,周公季历伐余无之戎,克之,命为牧师②。
(成王)二年,奄人、徐人及淮夷入于邶以叛③。
(穆王)六年春,徐子诞来朝,锡命为伯④。
(穆王十三年秋)徐戎侵洛⑤。
(穆王)十四年,王帅楚子伐徐,克之⑥。
①(南朝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后汉书》,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2808页。
②王国维撰,黄永年校点:《今本竹书纪年疏证》,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73页。
③同上,第81页。
④同上,第87页。
⑤同上,第88页。
⑥同上。
(穆王)三十五年,荆人入徐,毛伯迁帅师败荆人于泲①。
(宣王)六年,召穆公帅师伐淮夷。王帅师伐徐戎,皇父、休父从王伐徐戎,次于淮。王归自伐徐。锡召穆公命②。
《今本竹书纪年》一书,自清代以来多认为其伪,但是目前学术界仍有不少学者对其价值持肯定态度。对于《今本竹书纪年》中涉及到的七条徐国相关材料,我在“附录一(《今本竹书纪年》中的徐国材料考辩”部分已经对其分析、考证,其中有六条材料可采信,可作为直接的文献证明材料;“穆王三十五年”条材料,因缺乏相应的文献材料或出土文物的证明,存疑,不可作为直接性的文献证明材料。
除了王国维的《今本竹书纪年疏证》一书对《今本竹书》进行了相关研究外,清人徐文靖(1667——约1757)的《竹书统笺》对于《今本竹书》也进行了研究,且其分析颇有见地,可参考阅读。
《衢州徐偃王庙碑》
徐与秦俱出柏翳,为嬴姓国,于夏殷周世,咸有大功。秦处西偏,专用武胜;遭世衰,无明天子,遂虎吞诸国为雄;诸国既皆入秦为臣属,秦无所取利,上下相贼害,卒偾其国,而沉其宗。徐处得地中,文德为治,及偃王诞当国,益除去刑争末事,凡所以君国子民待四方,一出于仁义。当此之时,周天子穆王无道,意不在天下,好道士说,得八龙,骑之西游,同王母宴于瑶池之上,歌讴忘归。四方诸侯之争辩者,无所质正,咸宾祭于徐,贽玉帛死生之物于徐之庭者,三十六国;得朱弓赤矢之瑞。穆王闻之恐,遂称受命,命造父御,长驱而归,与楚连谋伐徐。徐不忍斗其民,北走彭城武原山下,百姓随而从之,万有余家。偃王死,民号其山为徐山,凿石为室,以祠偃王。偃王虽走死失国,民戴其嗣为君如初。驹王、章禹,祖孙相望;自秦至今,名公巨人,继迹史书。徐氏十望,其九皆本于偃王;而秦后迄兹无闻家。天于柏翳之绪,非偏有厚薄,施仁与暴之报,自然异也。
衢州故会稽太末也。民多姓徐氏,支县龙丘有偃王遗庙,或曰:偃王之逃战,不之彭城,之越城之隅;弃玉几研于会稽之水。或曰:徐子章禹,既执于吴,徐之公族子弟,散之徐扬二州间。
《衢州徐偃王庙碑》一文,被收集在韩愈的《韩昌黎文集校注》中,并归为“碑志”一类。碑志类文体的撰写,多带有歌功颂德的成分,对人物一生修饰美化。虽也有事实的成分,但是不得作为直接的史料来使用。
《元和郡县图志》
①同上,第89页。
②同上,第95页。
卷九:《禹贡》徐州之域。春秋时属鲁,又为徐子之国,后为楚所灭①。
卷九:徐城县。本徐子国也,周穆王末,徐君偃好行仁义,视物如伤,东夷
归之者四十馀国。穆王闻徐君威徳,日乘八骏之马,使造父御之。楚师袭其不备,
大破之,杀偃王,其子遂北徙彭城武原东山之下,百姓归之,号曰徐山。按:山
今在下邳县界。楚、汉之际,项羽置东阳郡②。
卷九:徐君墓,在县北三十二里。季札挂剑处③。
《元和郡县图志》是唐代李吉甫编撰的一部地理志。《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中评价此书:“其传于今者,惟此书为最古,其体例亦为最善,后来虽递相损益,
无能出其范围。”作者在每一县下都简述其沿革、迁徙,并作出考证;对于不确
定的问题,不下结论,而是抱持疑态度。此书是一部较为严谨的著作,虽然也有
因为资料不全而有混乱、残缺之处,然而大部分内容,可作为研究的直接证明材
料。
然而,关于徐国的材料中,第一条材料明显有误:徐国为吴所灭,逃往楚国,
而非为楚所灭。这在《左传·昭公三十年》中有明确记载。
《太平御览》
《地部》:《博物志》曰:徐偃王治其国,仁义著闻,欲周行上国,乃通沟陈蔡之间,得朱弓朱矢。
《州郡部》:《都城记》曰:周穆王末,徐君偃好行仁义,东夷归之者四十余国。穆王西巡,闻徐君威德日远,遣楚袭其不备,大破之,杀偃王。其子遂北徙彭城,百姓从之者数万。徐国,今徐城是也。
《兵部》:《曹公孙子兵法序》曰:……用武者灭,用文者亡,夫差、偃王是也。
《人事部》:《博物志》:徐君宫人有娠而生卵,以为不祥,弃于水滨。独孤母有犬名鹄仓,猎于水滨,得所弃卵,衔以来归。独母以为异,乃覆燸之,遂成儿,儿生而偃,故以为名。徐君宫中闻之,乃更录取。长而仁知,袭君徐国。后鹄仓临死生角而九尾,实黄龙也,偃王葬之徐界中,今见有狗垄。
《人事部》:《尸子》曰:徐偃王有筋无骨。
《礼仪部》:《述征记》曰:荀氏葬在彭城东岸。东岸有一丘,民俗谓之荀氏葬。或云斯则徐偃王葬后仓者也。古徐国宫人娠而生卵,弃之水滨。有犬名后仓,衔而归,伏而成人,遂为徐之嗣君。纯筋无骨,号曰偃王。偃王躬行仁义,众国附之,得朱弓之瑞。周穆王命楚灭之。后仓将死,生角,九尾,实黄龙也。
①(唐)李吉甫撰,贺次君点校:《元和郡县图志》,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230页。
②(唐)李吉甫撰,贺次君点校:《元和郡县图志》,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231页。
③同上,第232页。
《兽部》:又《徐偃王志》云:徐君宫人任娠而产卵,以为不祥,弃于瞬颠。孤独老母有犬名鹄仓,猎于瞬吊,得所弃卵,衔以来归。独母以为异,复煖之,遂蝍成小儿。生时正偃,故以为名。徐君宫中闻之,乃更录取收养。长而仁知,袭君徐国。后鹄仓临死,更生角而九尾,实黄龙也。偃王葬之徐梁界中。今见有狗垄云。
《太平御览》是宋代的一部类书,搜集群书并以类集之。书中共引宋以前之书一千余种,大部分后来已佚失,因而《太平御览》为保留古文献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太平御览》所引之书,涉及到徐国的有以上一些。所引内容相同但出现在不同的部类下的,就不再一一摘录。除了《尸子》、《博物志》与《徐偃王志》,《太平御览》中还引录了《都城记》、《述征记》与《曹公孙子兵法》中的内容,这些内容因《太平御览》一书得以流传下来。《都城记》中所记,可能参考了《后汉书·东夷列传》,需谨慎利用。《述征记》则可能参考了《博物志》,充满荒诞色彩,不得当作史料来利用。
《文献通考》
《王礼考》:穆王得骥温骊、騄耳之驷,西巡狩,乐而忘归。徐偃王作乱,造父为穆王御,长驱归周以救乱。
《兵考》:秦之先,有造父以善御得幸于周缪王,得骥、温骊,西巡狩,乐而忘归。徐偃王作乱,造父为缪王御,长驱归周以救乱。缪王以赵城封造父。
《封建考》:徐,嬴姓,子爵,出自柏翳国,始封于夏,历殷周。国在下邳僮县,今泗州临淮有徐城。武王崩,成王幼,周公摄政,三监及徐、商、奄叛周,周公讨之,杀管、蔡、武庚,践奄,宁东土。及伯禽封于鲁,而徐戎、淮夷复寇东郊,伯禽讨之,作《费誓》。穆王西巡守,乐而忘归。徐君诞僭称偃王,行仁义,除刑争,四方诸侯争辩者无所质正,咸宾祭于徐,贽玉帛、死生之物于徐庭者三十六国,得朱弓赤矢之瑞。穆王闻之,乃命造父御长驱而归,与楚连谋伐徐。偃王失国,走死彭城武原山下。宣王时,徐方不庭,王命太师皇父、程伯休甫总六师以讨之。僖公三年,徐人取舒。十五年,春,楚人伐徐,徐即诸夏故也。三月,齐侯及诸侯盟于牡邱,寻葵邱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冬,楚败徐于娄林,徐恃救也。十七年春,齐人为徐伐英氏,以报娄林之役也。文公七年,徐伐莒。成公七年,吴伐巢,伐徐。楚子重奔命救巢、徐。昭公四年,楚子会诸侯于申。徐子,吴出也,以为贰焉,故执诸申。六年,徐仪楚聘于楚。楚子执之,逃归。惧其叛也,使薳泄伐徐。吴救徐,败楚师于房锺。十二年,楚子狩于州来,次于颍尾,使荡侯、潘子、司马督、嚣尹午、陵尹喜帅师围徐以惧吴。楚子次于乾溪,以为之援。十六年,齐侯伐徐,师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人及郯人、莒人会齐侯,盟于蒲隧,赂以甲父之鼎。叔孙昭子曰:"诸侯之无伯,害哉!齐君之无道也,兴师而伐远方,会之有成而还,莫
之亢也。无伯也夫。"三十年,吴子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灭徐。徐子章禹
断其发,携其夫人以逆吴子。吴子唁而送之,使其迩臣从之,遂奔楚。楚沈尹戍
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
《四裔考》:时管、蔡畔周,乃招诱淮夷作乱,周公征定之。其后徐夷僭号,穆王命楚灭之。
《文献通考》是一部记述历代典章制度的著作。此书主要以《通典》为蓝本,
并参考了其他书目,其中包括很多现已失传的著作。全书眼界开阔,体例清晰,
考证严密,见解独到,内容丰富,常被视为工具书性质的著作。在研究古代典章
制度或古代历史时,可参考利用。
此书中涉及到徐国的材料共有四则。前两则材料参考了《史记》,然而内容略有不同:《兵考》中提到的“缪王以赵城封造父”,《史记》中不见记载,他书中也不见有相关内容,可能是作者参考了已佚之书。第三则材料前半部分所述内容参考了《尚书·费誓》、《衢州徐偃王庙碑》等,并进行了综合描述,后面部分则明显来自《左传》。对于徐国,作者给了一个整体的描述,其真实性还有待考证。第四则前一句内容在《尚书》与《史记》中都有记载,作者进行了重新表达,可采信;后一句内容参考了《后汉书·东夷列传》,不可尽信。
总之,《文献通考》中的涉徐内容,有很大的阅读参考价值,然而不可作为历史事实的直接证明材料,需判断后再利用。
《江南通志》
卷十四:徐山,在府南六十里,一名武原山。相传徐偃王尝至此,故名。
卷二十九:徐,今泗州。《春秋·僖三年》:“徐人伐舒。”杜注:徐国在下邳
僮县东南。《通志注》:今泗州临淮有徐城,又有偃王庙、徐君墓。
卷三十三:偃王城在豐县北五十里,相传徐偃王所筑。
卷三十六:徐城有二:一在州东北八十里,周时徐子国。《尚书·费誓》云:
“淮夷、徐戎並兴。”《史记》云:“穆王时徐有偃王。”即此汉置徐县。《寰宇记》
云:“大徐城,一名薄薄城,又名故故城,即古徐国也。”一在州西五十里。隋开
皇初置徐城县,属下邳郡,治大徐城,今有徐城庙。
卷一百九十八:鲁僖公十五年,楚人伐徐,败徐于娄林。杜注:“徐国,今
下邳僮县。”按:泗州北八十里有古城,相传徐偃王筑,即此娄林徐地。下邳僮
县东南有娄亭。襄王九年,齐人、徐人伐英氏。杜注:“庐江郡六县西有英氏城。”
按:六县,今之六安州也。
《江南通志》是清朝时由赵宏恩(?——1759)等人奉命修撰的地方志文献。
关于徐国的材料共有五则,然而其考证十分不严谨。如“相传徐偃王尝至此”,仅仅根据传说材料就作出判断,其正确性与否后人不敢轻易下判断。五则材料中,三则依据“传说”判断,缺乏相关证明。
除了《江南通志》,还有《浙江通志》中也有徐国相关文献。与《江南通志》一样,《浙江通志》的考证十分不严密,多是依据传说之事。因而对于这些地方文献中的材料,应当不予采信。然而既然有传说,有相关事件发生的概率就存在,我们在了解徐国时可以适当了解。
《徐偃王志》
《徐偃王志》是由清代徐时栋撰写的有关徐国研究的笔记文。全书由五个部分构成,即记事、世系、地理、冢庙与论说,对徐国的方方面面都做了基本的探讨,系统性较强。其书广征博引,对徐国历史研究很有参考价值。
《徐偃王志》一书,前五个部分为基础性的材料收集工作,最后一部分发表自己对徐国相关问题的见解。其基础性考证工作,参考了《左传》、《史记》等书,如记事部分第二卷,基本与《左传》中的记载吻合,只是作者采取了自己的编年方式,因而这部分材料可采信。
然而,徐时栋参考之书,有些并不可靠,这也使得《徐偃王志》一书不乏荒诞、错谬之处。如“初,先君宫人有娠,弥月,生而胞不坼,以为不详,弃诸水
滨。独孤母有犬鹄仓,猎其所,衔而归,异焉。暖之成儿。先君命取而来,有文在手,曰‘偃’。是君徐国,号曰偃王,为政而行仁义。”此段内容,可能来源于张华的《博物志》,带有很强的传说荒诞色彩,不可采信。另外,徐时栋书中所述之事,没有标明其来源。如“初,君娶于姜氏,生宗。及灭于楚,天子闻之大怒,令毛伯迁帅师伐楚,师败之于泲而复徐。”“令毛伯迁伐楚”部分,似乎参考了《今本竹书纪年》中所载,然而表达也有所不同,关于“宗”这位人物,它书中均不见相关材料,不知其所据何处。而关于徐国的地理一块,如偃王的后代逃往甬东一带,也是缺乏相关证明。
因而,对于《徐偃王志》一书中所载内容,还需考证后再使用。然而在“论述”部分,对于徐国相关的一些问题,作者的讨论观点鲜明,论证充分,逻辑严密。在引述前人对相关问题的探讨时,徐时栋之论也可作为一家。
徐国相关青铜器铭文材料:
春秋早期
1.余大子鼎(1979年湖北枝江县出土)
隹五月初吉辛酉,余(徐)大子白(伯)父作为其好妻于,永保用之。
2.余子汆鼎(据追忆是山东省费县城北台子沟出土)
余子汆之鼎,百岁用之。
3.甫人
甫人余余王孙作宝它子子孙孙永保用。
春秋中期
1.徐王鼎
王用其良金,铸其鼎。用庶(诸)昔(腊),用(飨)宾客,子子孙孙,世世是若。
2.宜桐盂
隹正月初吉日己酉,王季之孙宜桐,作爂(铸)盂,以()妹,孙子永寿用之。
3.庚儿鼎二件(山西侯马上马村出土)
隹正月初吉丁亥,王之子庚儿,自作 (),用征用行,用龢用,眉寿无疆。
4.沇儿镈(湖北荆州出土)
隹正月初吉丁亥,王庚之()子沇儿,择其吉金,自作龢钟。中(终)翰且扬,元鸣孔皇。孔嘉元成,用盘饮酉(酒),和会百姓。()于威仪,惠于明祀。(吾)以晏以喜,以乐嘉宾,及我父兄庶士。皇皇,眉寿无期,子子孙孙,永保鼓之。
春秋晚期
1.徐王子钟
隹正月初吉元日丁亥,王子择其吉金,自作和钟,以盟祀,以乐嘉宾,
及朋生习宜,兼以(怡)父兄庶士,怡客以喜。中(终)(且)扬,元鸣孔
皇,其音(闻)于四方。皇皇熙熙,眉寿无期,子子孙孙万世鼓之。
2.徐王禹又耑(江西省高安县清泉市“汉建成侯墓”出土)
王禹又之( )耑。耑溉之盤。
3.义楚耑(江西省高安县清泉市“汉建成侯墓”出土)
义楚之祭耑。
4.徐王义楚耑(江西省高安县清泉市“汉建成侯墓”出土)
隹正月初吉丁酉,王义楚择余吉金,自作祭鍴,用享于皇天及我文考,永
保予身,子孙永保。
5.徐莤尹征城(江西省高安县清泉市“汉建成侯墓”出土)
隹正月初吉,日才(在)庚,莤尹者(诸)故自作征(鉦)城(鋮)。者
(诸)(父),儆至剑兵。世万子孙,眉寿无疆。彼吉人享,士余是尚。
6.徐王义楚盥盤(江西省靖安县水口大队李家生产队出土)
王仪楚择其吉金自作盥盤。
7.徐令尹者旨型炉盘(江西省靖安县水口大队李家生产队出土)
君之孙,令尹者旨型,择其吉金,自作炉盤。
8.徐盘(寿县出土)
铸客为徐为之。
9.徐王义楚元子剑(湖北省襄阳县施坡大队北部蔡坡山岗战国墓群出土)
王义楚之元子,择其吉金自作用剑。
10.俦儿钟
隹正九月初吉丁亥,曾孙俦儿,余斯于之孙,余(佫)之元子曰:於呼!敬哉!余义楚之良臣而之字(慈)父,余儿得吉金镈铝,台(以)铸龢钟,台(以)追孝先且(祖),乐我父兄,饮食歌舞,孙孙用之,后民(人)是语。
11.徐王之子羽戈
王之子羽之元用戈。
12.徐尹鼎(绍兴坡塘狮子山西麓306号墓出土)
隹正月吉日初庚,尹自作汤鼎,宏良圣巧。余敢敬盟祀:丩津涂俗,以知卹辱。寿躳子,眉寿无期,永保用之。
13.鼎
鼎。
14.徐王元子炉(绍兴坡塘狮子山西麓306号墓出土)
王之元子□之少(小)炉。
15.徐缶盖(江苏省丹徒县北山项春秋墓出土)
君之孙利之元子次□,择其吉金,自作卵缶,眉寿无期,子子孙孙,
永保用之。
16.徐王仪楚剑
徐王仪楚之用。
17.徐王矛(江苏丹徒北山鼎出土)
自作,工其元用。
18. 巢镈(江苏省邳州九女墩二号墩出土)
隹正月初吉庚午,巢曰:余攻王之玄孙,余子,择厥吉金,自作和钟,
台享台孝,于我皇祖,至于子孙,永保是。
19. 钮钟(江苏省邳州市九女墩三号墩出土出土)
隹正月初吉丁(亥),徐王之孙作,择其吉金,铸其和钟,以享以孝,用蕲
眉寿,子子孙孙 ,永保用之。
20.钮钟九枚其中之一(江苏省邳州市九女墩春秋墓出土)
徐驹王之孙衍,择其吉金,铸其和钟。
21.铜器残片(江苏省邳州市九女墩四号墩出土出土)
工王之孙……作鎣。
22.镈钟六件(江苏省邳州市九女墩春秋墓出土)
余攻王之玄孙。
23.徐子白取此戈(安徽蚌埠双墩一号春秋墓出土)
余子白取此之元戈。
钟离公柏获(夺)徐人。
24. 徐王容居戈(安徽蚌埠双墩一号春秋墓出土)
徐王容居,取其吉金,自作元用戈。
25.210九里墩铜鼓座(舒城县孔集九里墩墓出土)
隹正月初吉庚午,余取此于之孙钟离公,(择)其吉金,玄纯铝,自作晋鼓。命从若(),咣闻于王,东吴谷,逆人。钟离公去蔡,持其神,人以野。师山之下。余寺参。童鹿公其鼓乃于之雩。永祀是攼。
钟离公获飞龙,曰夜白。乘即,余以共毓示帝庶(子)。余以会同姓九礼,以大夫朋友。余以宅以东土,至于淮之(上),世万子孙永常。
26.余冉征城
唯正月初吉丁亥,之子吉金,自作征城,以其大,其阴其阳,盂,余以行台师,余以政台徒,余以台,余以伐。徐子孙余冉铸此征城,女
勿丧勿败,余处此南疆,万世之外,子子孙孙,作以。
27.徐王利攼剑
余王利攼,戉州句。
28.徐王利邗剑
余王利邗之唯用剑。戉王州句,州句。
29.徐王戈(安徽淮南市蔡家岗赵家孤堆出土) 癸亥徐侯侄子,戉王者旨於赐。
30.配儿鑃(浙江绍兴狗头山出土)
初吉庚午,吴子配儿曰:“余孰臧于戎功武,余不敢,择其吉金,铉镠铝,自作鑃,以宴宾客,以乐我诸父子用之,先人是”。
31.姑冯同之子鑃(江苏常熟冀京门外出土)
唯王正月初吉丁亥,姑冯同之子择厥吉金,作商鑃,以乐宾客及我父兄,子子孙孙,永保用之。
32.其次鑃(浙江武康山出土)
唯正月初吉丁亥,其次择其吉金,铸鑃,以享以孝,用蔪万寿,子子孙孙,永保用之。
33. 吴王寿梦之子剑(绍兴市鲁迅路出土)
攻敔王姑發 壽夢之子、之弟未,初命伐□,有获。荆伐,余親逆攻之,败三军,获□□,缚七邦君。
徐国相关出土材料较多,目前搜集到的共有四十条。“吴王寿梦之子剑”并非徐器,但是铭文中的内容涉及到徐国。除“吴王寿梦之子剑”外,以上均收录在董楚平先生的《吴越徐舒金文集释》与孔令远的《徐国的考古发现与研究》两书中。
董楚平先生的《吴越徐舒金文集释》一书,其中的“徐舒金文”一块,专门研究了徐国青铜器铭文(包括少量舒器铭文)。其铭文的拟定,参考了容庚、郭沫若、李学勤、杨伯峻、曹锦炎等人的研究成果,也有自己的见地,专业性、权威性较强。而孔令远之书,补充了江苏九女墩的出土材料,对徐国的青铜器进行了系统的整理;并对一些较有争议的青铜器进行了考定分析,证明它们为徐器。
董楚平之书更重字词、铭文的考定;孔令远之文则重在整体分析、考定。两者各有千秋,优势互补,可结合参考使用。
关于以上徐国青铜器的铭文材料中,其中春秋早期、春秋中期的材料均引自董楚平先生之书,春秋晚期前十五条材料也引自董书。董书中提到的这些材料,除了“甫人”、“徐盘”与“鼎”,孔令远书中也全部引录,只是铭文的拟定略有差别:如董书中“耑”字,孔文中均作“觯”。
江苏九女墩的出土材料在1993年之后才陆续发掘,董楚平先生作《吴越徐舒金文集释》一书时,并未见到相关材料,而孔令远则有幸见到并对此研究。因而孔令远搜集的徐器中又补充了九女墩以及相关的的材料。此外,孔令远还搜集了一些只见于书中记载而实物已佚失的出土材料铭文,如“徐王利攼剑”、“余冉征城”等,因而孔文中的涉徐材料比董书中多了十余则。孔文与董书中有意见相左之处,如关于“钮钟”,“甚六鼎”,董楚平先生认为为舒器,孔令远则考定为徐器,研究者还需进一步判断。
《吴越徐舒金文集释》与《徐国的考古发现与研究》两书,搜集的涉徐出土材料相对较全,可作为徐国出土材料的目录之书。并且其铭文拟定、性质判定较为专业,很多内容可直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