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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泗洪徐辉国宗长在武夷山的会议报告
2019-03-0583

海内外徐文化研究联谊会武夷山会议汇报材料


江苏省宿迁地区

 徐辉国


我们的《徐文化遗迹辑考》在《江苏地方志》发表后,定了一百多份,分别寄给了江苏省人民政府侨务办公室、宿迁市委书记、市长、泗洪县委书记、县长----等80 多人,受到了市委市政府县委县政府的高度重视,市委市政府分别打来电话说明情况,8月份市委安排宿迁报社采访我们,在宿迁晚报上开辟了《拂尘四千载

最忆是古徐》大型系列报道。以后市委书记多次开会提出要挖掘古徐文化,宿迁报社不断报道古徐文化。(说明:此非学术性文章,我们只在说明宿迁市的徐文化被我们唱响了,政府重视了)


《拂尘四千载

最忆是古徐》大型系列报道之溯源篇:


一个绵延1600多年的古国


  

朱本锐

朱文军

傅美丽


  在历史的长河中,许多文明流传到了今天,也有许多文明在前进的道路上突然消失。当宿迁人的目光凝结在泗水、钟吾、西楚等消逝了的古国的时候,很少有人知晓,在宿迁境内曾存在过一个中华民族存续时间最长、影响最为久远的古国——古徐国,经夏、商、周三代,历1600余年不倒,先后传44代国君,其历史跨度,相当于整个中国从三国到清朝10个朝代历史跨度总和。


  郭沫若说,中国的真正文化期起源于殷人所创造出来的文化。在殷朝灭亡后分两大支,一支在周人手下,在北方发展;一支在徐、楚人手下,在南方发展。郭沫若所指“徐人”,就是徐国人。


  在消亡2500多年后,古徐国依然在文化上影响着当初其广袤疆域内的人民。


  我们不了解的历史还有很多,那些正在微风中消散的历史是逝去的故事,是一段段令人心驰神往的传奇……


  公元2010年8月,夏启封若木于徐后4180年,徐偃王去国后2973年,吴灭徐后2522年,37℃的高温中,本报记者徒步丈量和瞻仰古徐国都遗址——泗洪县半城镇,循着历史若有若无的遗迹,去探寻拼接一个古国神秘的过往,去寻找中华民族历史中面目模糊的一页……


  编者按:


  项王故里、泗水古国是世人熟知的宿迁两张名片,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在宿迁这片古老的热土上,4000多年前便出现了徐国。在自我国有文字记录以来,徐人便开始创立起自己的文明,且绵延了1600余年。徐文化对于鲁文化(主要是指儒家学说)、楚文化、吴文化、越文化都曾产生过巨大影响,是独立于黄河文化和长江文化之间的淮河文化的源头,对南北两大文化体系的形成均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同时,它还是中华民族古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汉文化的重要来源之一。在前不久召开的市委工作会议上,市委书记张新实明确提出了挖掘古徐文化内涵、打造区域文化品牌的号召。


  为了撩开古国的神秘面纱,盛夏时节,记者深入“徐都”,寻访历史遗存,采访专家学者,试图向读者展现这段宏伟而悠久的历史,推动徐文化研究更加深入地开展。


  一个绵延1600多年的古国


  关于古徐国,可供后世研究的典籍资料少之甚少,围绕这个国度的大多数描述都是尚无实证的。只能从历史文献的只言片语中,从极少数出土文物的勘鉴实录中,连缀起一个上古泱泱大国睥睨强敌笑对风云的豪迈气概。


  司马迁《史记》等历史典籍记载,禹本属意辅助治水的伯益接替自己。可禹子夏启立意夺位。


  公元前2170年(夏启六年),为永绝后患,夏启杀伯益。为笼络人心,夏启封伯益次子若木于徐,国都长期设在今泗洪沿洪泽湖西岸半城一带。历史大幕拉开,徐国登场。


  清《偃王志》记载,“徐国传二千年(实为1649年),几于夏、商、周相始终”。也就是说,这个兴起于今泗洪县境内的诸候国,竟贯穿夏、商、周三代,历时千余年,先后传44代国君。纵观世界文明史,还没发现有哪个王国有如此长久的寿命。44代国君中,32代王徐偃王最强。史籍记载:“地方五百里,割地而朝者三十六国”,其号召力和威望超过当时天下共主周天子。


  史学界对江苏地盘上先秦历史有一种高度概括的说法——南吴北徐。其实,徐国建立比吴国早很多。


  由宿迁学院中文系教授程芳银、宿迁市委党史工办主任金国旗等编著的《宿迁史话》讲述先秦时期的宿迁时说,徐国族群庞大,力量强悍,疆域广阔,历史悠久,影响深远,历经不屈抗争,国都多次南迁,书写出一部内涵丰富的壮烈史,推动了我国特别是华北、华东历史经济文化的发展。徐国主要区域东西200公里,南北300公里,面积约6万平方公里。


  泗洪县政协副主席刘朝文认为,徐国疆域最大时,兼有苏、鲁、豫、皖广大地区。具体说,东到大海,南到长江一线,西到今安徽合肥一带,北和鲁国接壤。后来创立了儒家学说的孔子,就生于古徐故地——山东曲阜。



  徐人创造了灿烂的徐文化,形成了仁厚淳朴的徐国民风。徐文化之于鲁文化、楚文化、吴文化、越文化都曾产生过巨大的影响力,是独立于黄河文化和长江文化之外的一支淮河文化的源头和主要发源地之一,也成为南北两大文化体系的桥梁和过渡。


  半城为古徐国都和徐姓发源地


  在泗洪县半城镇及周边地区,有多个古徐国文化遗址,甚至“徐庄”、“徐圩”、“徐沟”、“徐园”这类地名村名也星罗棋布。数千年中,泗洪人虽未系统地研究古徐文化,关于古徐国的记忆,却以地名的方式长久固存。


  在泗洪县半城镇,当地人深信,“半城”地名的由来,就是指被湮没了的徐国都——只余了一半,另一半则在如今烟波浩淼的洪泽湖中。


  关于徐都之说,历来集中在泗洪、徐州、郯城等地。


  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贺云翱谈到徐文化的地位和影响时,明确说:“徐国早期的中心就在宿迁境内。”


  有的研究者认为,欧阳修《新唐书》说“伯益生若木,夏后氏封之于徐”之“徐”,指大禹封天下九州之一的真正古徐州(而不是今日宿迁近邻徐州),其政治中心在今山东。所以,徐国开始建都在山东郯城附近,若木等徐国前几代国君坟墓已在郯城被发现。徐国国都后来从郯城迁徙到今泗洪半城一带。徐国最强盛的时候,也是都城设于今泗洪境内的时候——这在徐文化研究者和徐氏谱牒研究者中,已得公认。



  徐文化民间研究者、泗洪县半城镇徐城诗社社长陈恩典曾偶然从一幅康熙年间1673年的地图上看到,半城、应山集位置和现在完全一致。翻阅《水经注》、《太平御览》等20多种资料后,他确认徐国都城在今半城。


  他说,对于徐国都和大徐城,《太平寰宇记》载:“考其地望,当在今半城以东的穆墩岛附近。古徐国都城,即汉临淮郡城,亦即汉徐县、唐初徐城县城”。


  陈恩典认为,从徐偃王被周穆王打败去国(公元前963年),至公元前668年迁回古徐国都,偃王次子宗在下邳梁王城立国共历200余年,其余1300余年皆都半城。44代徐君,除了在郯城、梁王城等考古所见的徐君墓,应该说大部分徐君墓均葬在古徐国国都半城周围。



  无论徐定都半城是在早期还是晚期,无论半城为都多少年,可以确定的是,半城为古徐国都已成定论。


  据说,公元前963年,徐偃王去国后,许多国人随其迁移。从那时开始,因失国之痛,便有徐国后裔

“以国为氏”。


  公元前512年,吴国放泗水淹徐国,末代国君章禹奔楚,徐国1649年历史就此终结。


  故国灭亡后,徐氏族人仍以国为氏,以氏为荣,秦汉时期,全面以国为姓,所以“天下徐姓出半城”。


  失落古国留下的千古谜团


  今人研究古徐国,除了《尸子》、《荀子》、《韩非子》、《史记》等史籍上的只言片语和清人《徐偃王志》等外,相关史料为何不能遗存?考古发掘中,为何徐国青铜器在山东、浙江等地曾有发现,独在其定都时间最长的泗洪境内全无发现?


  刘朝文认为原因有三:首先,徐国传播方式和现在不同。当时造纸术尚未发明,估计徐刚建国时甲骨文也未出现,即便目前发现的甲骨文最早也仅为殷商流传之书迹,无法上溯到夏启,因此就没有徐早期的文字记录。其次,徐人尚武“犯上”,虽存续千年也是战事频仍,多次迁徙,有些历史资料在颠沛流离中自然无法保存。最后,国都被水淹没。他相信,许多和徐国有关的文物就沉睡在洪泽湖下面,总有一天,会发现大量的龟甲兽骨,会在斑驳的文字中还原古徐文化原来的面目。


  陈恩典也认为,伍子胥堵淮河灭徐,所有珍宝或被吴掠夺,或被末代国君带走,典籍也被焚烧。他坚信,历史会以特别的方式将其所掩盖的部分呈现出来,因为定有忠臣存复国之心,将一些巨大的青铜器埋藏。而随着徐国最后的君主客死他乡,复国梦碎,深埋之物等不来故主,却终有重见天日之时——他期待着那些沉睡数千年的文物在某一天重新面世,以此验证自己研究结论的正确。


  至于为何山东、浙江等地发现了徐国的青铜器和其他物品,刘朝文认为,徐国开始建都在山东郯城附近,若木等徐国前几代国君应崩于此,有考古发现为情理之中。至于在浙有所发现,盖因徐偃王去国后,一部分徐族迁移到浙江,一部分迁移到江西北部。


  在上世纪50年代之前,已发现“徐器”约24件,主要是日常生活、家庭、兵器等方面,例如:“徐子氽鼎”、“吮儿钟”、

“徐王义楚铺”、“王孙遗者钟”等都有铭文。


这些徐器多为徐国晚期(春秋时代)的器物,而徐国鼎盛期在西周,那时候的徐器想已在战乱中被掠夺、进献或散失,到目前为止尚不见批量出土。



  何以立国,何以治民,何以友邻,何以在夏商周三朝均能从容转圜立于不败?


  何以衰落,何以败亡,何以覆灭,何以在后世文献文物史料考古中罕有记载?


  ……


  这些千古之谜,被人们演绎,被人们幻想,被人们争论。真相也许蕴涵其中,也许置身其外,也许比我们想像的要简单,也许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



《拂尘四千载

最忆是古徐》大型系列报道之尚武篇:


千年博弈中的不败之谜


  在古徐国1600余年存续中,多少王国无声覆灭,多少君主不得善终,多少臣民流离失所,多少文明消亡湮没。


  始祖伯益死于夏启之手,使得徐立国之初就笼罩着阴谋的气息,面临着生存与斗争的考验。此后千年,徐国一直和中央政权博弈。


  如果没有强大的国力为后盾,没有臣民诚心拥戴,徐国当然不可能统治1600余年。


  徐国拥有怎样强大的国力,拥有怎样的谋略智慧,才能在夏商周走马灯似的存废亡立中转圜自如?


  秦始皇嬴政、楚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如何受徐之尚武精神的影响建立霸业,却或病殁或自刎或得天下得善终?


  2007年因勇斗持刀歹徒不幸遇难的李少文,1998年勇斗盗贼受伤的粮管所职工石杰……这些近年来频频出现的见义勇为的宿迁英雄,他们血液中澎湃的英武之气,来自何处?


  刀光剑影中的立国之路


  如果没有野心勃勃的禹子夏启,徐国或将推迟或者根本不会出现在历史舞台上。



  据《史记·夏本纪》,禹原本想将帝位禅让给尧帝的大理官、东夷首领皋陶。因皋陶早卒,故禹举荐授政并打算禅让于皋陶之子伯益。可他那个野心勃勃的儿子启,“惟王权是钻”。也有说法是伯益仁义为重,“不受,避于箕山”。


  禹武力夺权,轻易袭取帝位,建立夏朝,中国漫长而残酷的王权争夺战开始了。历史在成王败寇的轮回中前进着,敦厚的徐国人因仁义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在此后千年的延绵中因仁义长盛不衰……


  为永绝后患,夏启杀了伯益。为笼络人心,也鉴于皋陶、伯益父子的资历、实力、威望应该分封建国,夏启重葬伯益,同时不得不封益长子大廉于陆(山东德州东北之陆乡,或说大廉迁入晋陕衍为“嬴赵”和“嬴秦”),封伯益次子若木于徐(区域在今淮河中下游,以泗洪县为中心,国都建在泗洪县半城镇附近)。


  夏朝的建立标志着我国阶级社会的开始,原来的部落联盟关系变成了隶属朝贡的压迫与被压迫关系。东夷(包括淮夷、徐夷)对夏的压迫掠夺不满,时有反抗。


  因为立国前的那段血泪往事,伤痛太过深刻,徐国不能忘却,所以此后千年,尚武重兵,不断抗争,多次迁徙。


  和中央集权的千年博弈


  历来对古徐国的称谓,还有徐夷、徐方、徐土、徐宅,还有徐戎。


  一个“戎”字,道尽徐国千年,为求生存,兵戎不断。而徐能绵延1600余年,和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不无关系。


  徐国东边是大海,西边是夏、商、周三朝的统治势力。夏的势力只到河南禹州。这给徐国发展提供条件和机遇。


  商逼近徐国,商东有亳、朝歌等四重地曾作商都,以向东夷。商王不断扩大领土,后又用全部兵力对付东夷。


  周王用分封制和等级制加强统治。齐鲁宋等封国与东夷相隔,多次扩张地域,欲灭徐国。后春秋五霸中齐桓公称霸,晋楚争霸,吴越争霸,徐处于齐、鲁、宋、楚、吴、越等诸侯国包围圈内。


  徐国经济发达,是西周王朝赋税的主要提供地区,所以“征东夷”“征东国”成为西周立国之后的主要战事,这在西周早期的许多青铜器铭文上也都有历史性的文字记载。


  在以上背景下,徐国抗争图存。在公元前645年到公元前512年的130多年时间内,以今泗洪为核心的徐国和楚国交战,有确切记载的就有10多次。双方伤亡惨重,目前已经有明确记载的就至少有一位徐国君死在同楚国交战中。


  徐国发展也因离中央政府遥远而加快,地跨泰山至黄海间,北以泰沂山系为屏障,西以西鲁侯国为缓冲,可问鼎中原,能退走东南,足见徐氏先人的战略眼光。



  《中文大辞典》“徐偃王”条下注:“穆王时徐子治国,仁义著闻,欲舟行上国,乃导沟陈蔡之间……”徐国居然想以航运优势,开凿运河,其国力可想而知。



  和中央政府的千年博弈中,徐国顺时应势。夏灭商立,徐国曾同条、萧等商人六族联合;及至商纣无道,徐第29代国君徐彦参与伐纣。


  徐国人深谙时移势易的道理。徐曾参与武王伐纣,却也帮助商纣之子武庚联合多国发动复国之战,使得周公费时3年东征。


  可以说,夏、商、周三朝更迭,徐对每一个新主都能采取收放自如的谋略。正是这种圆融变通的智慧,保国不灭民不亡。


  观之徐和大国博弈,千年不落下风,及至第44世国君章禹被吴所灭亡国,已是春秋五霸时期,周天子对天下已失恩义和公信力,奴隶制已走向尽头,封建大一统的趋势不可逆转。所以徐之亡,非亡于吴,而是亡于时,亡于历史潮流和规律。


  受徐文化影响的后世君王


  徐国一度十分强大,为西周时东夷集团中最大的国家。第31代王徐驹王起兵攻周打到黄河边上。鲁侯伯禽(周公旦的儿子)开始与徐国有磨擦,据《尚书·费誓》,鲁国被徐国打得不敢开国都东门。


  第32代王徐偃王义率36国西征周国,也打到黄河边。周穆王措手不及,只得先承认徐偃王东方霸主的地位。(《后汉书·东夷传》:“穆王畏其方炽,乃分东方诸侯,命徐偃王主之。”)可以说,徐国是周王朝时期第一个名正言顺的霸主,比“春秋五霸”的兴起要早得多。



  尚武的徐国影响和改变了1600多年中周边那些或强大或弱小的诸侯国,也影响了后世的多位君王,其中就有徐国的“亲戚”秦始皇嬴政,以及宿迁人最引以为傲的楚霸王项羽和他的宿敌汉高祖刘邦。


  可以说秦始皇嬴政是徐国人的“亲戚”。《新唐书》载:“徐氏出自赢姓。皋陶生伯益,伯益生若木,夏后氏封之于徐……”皋陶正是徐国始祖若木的祖父,享有“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大法官”盛誉。徐末代国君“章禹十三世孙诜,为秦庄襄王相。”这个秦庄襄王,就是秦始皇的父亲。


  秦始皇统一六国时,距离徐灭国不足300年,很难说其尚武之风,不受到“徐国亲戚”的影响。


  同出嬴姓,同样尚武,同为皋陶后裔,但徐国向以“仁义”闻名,秦始皇却是出了名的“暴君”,所以,他得天下失人心,死后数年,暴秦就被推翻。


  终结暴秦的是项羽。江苏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陈刚说,考察宿迁的文化和历史,最重要的元素和标识莫过于楚霸王项羽。他认为,中国文化的形成有一个轴心时期,那就是公元前的500年(徐亡于公元前512年),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从文化的角度看是孔子和孟子,从政治的角度看就是刘邦、项羽和秦始皇。如果从地域的角度看除秦始皇外,孔、孟、项、刘家乡很靠近,只有一两百公里,可以说是个轴心地区。


  这个轴心地区,曾长期在古徐国统治中,尚武的项、刘自然受徐影响。


  宿迁英雄群体的文化探源


  古徐文化精髓经过数千年孕育,在近现代宿迁厚积薄发,英雄热血洒过的土地,依然澎湃着英雄之气,滋生了不计其数的英雄,成为了一种不可多得的文化现象。


  徐亡之后2500多年间,当初其广袤疆域内的人们,为生存与统治阶级及自然进行不屈抗争,也会为那些陷入困境的陌生人伸出援手,甚至付出生命——每一次需要英雄的时刻,徐国后人都像他们勇敢的祖先一样,勇敢地站出来。


  1998年勇斗盗贼受伤的泗洪县石集乡粮管所职工石杰,1993年与犯罪分子搏斗牺牲的泗洪战士袁乃辉,2007年在南京勇斗持刀歹徒不幸遇难的泗洪县陈圩乡22岁的李少文……这些英雄见义勇为的举动,虽然是在瞬间做出的,却并非心血来潮和一时冲动。


  见义勇为需要临危而上的大无畏精神。千百年来,徐人尚武的因子在血液中流淌,所以今日宿迁见义勇为的英雄者不断涌现,尤以泗洪居多。据不完全统计,自1993年政府部门开始认定“见义勇为英雄”以来,该县被市级以上相关部门认定的见义勇为英雄已达44位——他们用血肉之躯和义勇之举书写闪光篇章,让古徐旧地泗洪成为名副其实的“英雄城”。


  《论语·为政》言:“见义不为,无勇也。”见义勇为者,可贵处正是在于逢险不惧,勇猛而上。在泗洪县44位英雄中,有10位英雄面对歹徒毫不畏惧,勇敢阻止犯罪行为。


  踩着古徐人走过的土地,迎向亘古不变的阳光,那些不经意间成为英雄的宿迁人,或许不知道血液里的无畏和果敢来自何处——遥远的年代里,徐人也曾抬头挺立,无畏无惧,迎向潮起潮落,铁马金戈。






《拂尘四千载

最忆是古徐》大型系列报道之仁义篇


儒家“仁义”出徐国


   8月3日上午7时,葱翠的玉米在37℃高温下散发着灼热的清香,泗洪县半城镇南2公里处大新庄,年过七旬的胡老太匆匆走过鹄苍冢。她依稀记得53年前当小媳妇时,听村里老人说,那就是“龙墩”,有龙落下和飞起处。


  “鹄苍冢”,又名“龙墩”和狗坟,是一只义犬的葬身处,葬它的人就是古徐国最英武不凡的32世国君徐偃王,一个施仁政恩服36个诸侯国“割地来朝”,搅得周天子坐卧不宁欲除之后快的明君;一个为子民免于战祸而自愿去国的仁君。对偃王的仁义,孔子予以高度的评价;战国大儒荀子,作《非相篇》,称徐偃王“乃冠于仲尼孔子、周公、皋陶、禹、汤、尧、舜”。


  那个为后世公认的“仁义”国君有着怎样辉煌的一生,又为何因“仁义”失国;作为失国之君,为何博得千古美名;为何“仁义”理念会成后来被历代帝王尊崇的儒家学说的思想源头……


  2010年8月,记者相继来到泗洪县半城镇大新庄“鹄苍冢”、泗洪县陈圩乡张墩“徐王墓”和泗洪县太平镇“香城”等遗址,寻找历史深处和现实世界里的“仁义”之君。


  徐偃王仁义失国


  圣主的出生似乎都是不凡的。据清《徐偃王志》,“生而胞不坼,以为不祥,弃诸水滨。”即徐偃王出生时是一个肉球,徐王嬴义楚认为不祥,将其遗弃在水边,被

“鹄苍”叼回,由独孤母抚养。

“鹄苍”死时竟长出角和九尾状如黄龙,徐偃王将其厚葬。泗洪县半城镇文化站站长张仁高说,数千年来,半城人常至“龙墩”祭祀,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据说,偃王“好行仁义”,对“上国力尽忠谟”,“生为忠良之臣”(周穆王《敕封徐偃王》文告);对国人则“被服慈惠,身行仁义”(《淮南子》),因此“四方诸侯之争讼者,不至周而至徐”。徐国之仁天下知。


  传说偃王也拥有令人艳羡的甜蜜爱情。如今泗洪县太平镇有村名香城,据说因原有徐偃王夫人粉妆楼得名。可这段爱情应没得善终吧——强盛的徐国引起周穆王担心。公元前963年,周穆王令楚攻徐。《水经注》载:“徐不忍斗其民,北走彭城武原山,百姓随者万余家。”徐偃王弃国而去,数万百姓自愿追随。这是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次百姓随君王而行的大撤退。徐偃王所到的东山,因此改名为徐山(今邳州西北徐山),因徐山也有了徐州。


  省地方志办公室专家、市历史文化研究会特约研究员张乃格将徐偃王称为“仁义之君的典范”,认为他恪守仁政信条,百姓随之逃亡,正是对其“德政”的回报。而此回报又映衬了徐偃王“德政”的崇高境界。


  有观点认为,因仁义失国,未免过于迂腐。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陈刚认为,徐偃王仁义精神有余而斗争精神不足,文德敦厚有余而精神变通不足,因而在残酷激烈的竞争面前只能带着臣民逃之夭夭。比较徐偃王和项羽这两个行仁义的代表人物,徐偃王的缺点是不敢于斗争,而项羽的性格弱点是不善于斗争。


  儒家仁学出自古徐


  徐国虽然湮灭,其“仁义”之名却因孔子而流传。比徐偃王出生大约晚500年的孔子,受其“仁义”理念影响,创立了儒家学说重要核心——“仁义”。


  泗洪县政协副主席刘朝文认为,在中国历史上,最先提出“仁义治国”思想的学者是孔子,最先提出“仁义治国”思想的诸侯国君是徐偃王。徐偃王“仁义治国”理念,也是当今中国“和谐”治国方略的原始典范。在如今有案可查的早先诸侯国中,只有徐国没有暴君、弑君丑闻。和徐国紧邻的吴国、楚国,还有孔子所在的鲁国,都有“宫廷政变”等丑闻发生,唯独徐国1600多年间,经历44世国君,平均每一位国君在位大约40年,基本上都是前一代终老后,下一代继位。


  市广电文化局副局长洪声认为,倡导“仁义”的孔子,终于把东夷人(古徐为东夷一支)的“仁”,提升成了九州大地共同推崇的“仁”。


  张乃格也认为,徐夷仁义性格是儒家仁学思想的重要源头。好行仁义是徐国国君的传统和徐人普遍具有的美德。他说,“仁”是孔子儒学思想体系的两大核心之一(另一核心是“礼”),而“仁而好生”、“天性柔顺”的徐夷可以让孔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既说明徐人仁义的性格特征,也说明徐对孔子儒学思想的影响。


  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贺云翱说,中国文化有过两次大变局,第一次大变局是解决东西问题,始于商朝和夏朝,夏在西,商在东;后来是西周和商朝的斗争,西周在西,商在东。商灭后,西周在西,东方就是徐国。一直到楚汉相争,都是解决中国东西部的斗争和融合问题,到三国两晋后才解决南北问题。第一次大变局中,徐国占领东方,徐文化当时代表了中国最主流的文化,在其基础上后来发育出儒家文化、儒学乃至今天东方文化的代表。


  徐偃王与秦始皇同为嬴姓,同失天下,后世评价却不同。唐韩愈《衢州徐偃王庙碑》载,秦始皇和徐偃王同为嬴姓,一西一东,一暴一仁,虽均失天下,但秦始皇行暴政,就消失于历史的尘埃之中(“秦后,迄兹无闻家”)。而徐偃王行仁政虽失天下,其仁义的名声却庇佑其后人,家族十分兴旺(“徐氏十望其九”)。历史还是有公道可言的。


  徐偃王葬之何方?


  去国之后,徐偃王下落成迷。不过其结局不外三种:自杀、他杀或远走。


  有观点认为,偃王弃国被楚兵追杀。所以,偃王临终之前叹息曰:“吾赖于文德,不明武务,以至于此。”也有说法是“怀抱美玉投海”。


  那些为偃王“仁义”所感动的史学家则认同最后一种说法:出逃浙江。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陈刚介绍,也有记载徐偃王南逃浙江黄岩,帮助当地土著结网捕鱼、烧制陶器,乃至识字,实现从野蛮到文明的伟大转变,至今为浙人所纪念。


  徐文化民间研究者、泗洪县半城镇小学教师徐辉国执着地认为,徐偃王傲气义气如此,必不会苟且偷生,泗洪县陈圩乡张墩村


  内被当地村民称为“挂剑台”的徐君墓,其实是徐偃王埋骨之所。


  徐辉国认为,偃王已死,其子仓皇逃跑,定将其简葬于故国,以免被周室、楚军和盗贼掘墓毁尸。据南京博物院考古发掘,张墩村出土的是商周时期一般文物,并无其他金玉之器,因此认定徐偃王就葬在泗洪县陈圩乡张墩村。



  作为土生土长的半城人,徐辉国的推论,折射出古徐故地许多人对古徐国和徐偃王“仁义”之风的追念与铭记。


  “仁义”的宿迁人


  如今宿迁,要称赞一个人乐善好施、厚道善良,最好的评价莫过于说“这个人很仁义”。


  经过漫漫流年,经过数十个朝代更迭,“仁义”二字依然在徐国当初的疆域内有着非同一般的魔力。承袭自古徐国的道德典范和评判标准,对于如今的宿迁人,依然适用。


  出生于泗洪县天岗湖乡的“中国首善”陈光标,2006年十大“全国见义勇为英雄”之一的泗洪县界集镇中心小学教师裴昌彩,被中央六部委联合授予“中国骄傲”光荣称号的泗洪县双沟镇青年朱柱……这些在关键时刻,将陌生人生命财产安全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普通人,就是“仁义”宿迁人的最佳诠释和代表。



  2006年7月,在南京打工的泗洪县双沟镇青年朱柱,因勇救落水轻生女青年而献出了26岁的年轻生命。

“中国骄傲”评委组给朱柱的颁奖词说:“讲述他的故事,可以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他最后留下的声音,和最后留下的脚印。但我们相信,他留给这个世界的,却是人间最美丽、最高贵的礼物——人性之美!”


  “仁义”就是宿迁人的“人性之美”。


  在他人需要帮助时,在他人生命危急时,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在“仁义”的宿迁人看来,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壮举。仅2010年7月和8月,宿迁全市涌现的勇救落水者不下10人,除了媒体报道的,多数人都不肯留下姓名。为善不欲人知,施恩不望回报,这就是宿迁人高贵品格的真实体现。


  2010年8月,一年中最热的三伏天,泗洪县半城镇家家夜晚大开门窗,对于这个已多年未发生刑事案件的古徐国都来说,早已习惯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夜晚,湖风徐来,凉意不断,入睡梦好。














拂尘四千载

最忆是古徐》大型系列报道之忠信篇


挂剑佳话的千年演绎


   2010年8月的一个上午,天气很热,别人都找树荫乘凉去了,泗洪县半城镇堂庄村花亭组72岁的许乃银却蹲在他的三分地前,仔细照看他辛勤培育的这一季百合。


  许乃银一生别无所好,守一畦田,闻百合香。他所醉心的这种百合,只有在花亭的土地上才能成活,还有着别致的名字,叫“花亭百合”。2550多年来,花亭人用种植百合的方式纪念从吴国远嫁而来的美丽公主花亭,感谢她给徐国带来百合和幸福。


  除却徐吴联姻的佳话,“花亭百合”还有着更深层的寓意,它能让世人了解践约守信的福报——花亭公主的叔叔是吴国公子季札,“季子挂剑”的故事,历来被视为忠信重诺轻利的象征。2550多年来,古徐国的忠信文化,也成为宿迁传统文化重要元素和最富有生命力的标识。



  2010年8月,宿迁市监察局对上半年在招投标市场交易中存在违法违规行为的8家单位依法查处。对于正构建政府采购供应商诚信管理体系的宿迁来说,任何不诚信的行为,都无法容忍。


  季子挂剑徐君墓


  史载徐君仁义之名也传到吴国,于是就有了季子挂剑的诚信故事。



  公元前544年,吴王诸樊的四弟季札(又称延陵季子)受聘鲁国,途经徐国看到五谷丰茂,人民安居乐业,一派太平盛世景象,他拜会徐君,倾诉仰慕之情。徐君盛情接待,交谈中看中了季子身佩的宝剑,但又不便启齿。季子看出徐君心思,欲将剑赠给徐君,但因出使鲁国不能没有宝剑,心中默默许诺,待从鲁国返回定将剑赠与徐君。


  季子自鲁返徐时,年迈的徐君已离世。季子万分悲痛,将剑挂徐君墓前树上。徐人为彰显季子诚信美德,在徐君墓前修了挂剑台。


  据西汉刘向《新序·节士》,季子挂剑而去后不久,徐国流行一首歌谣:“延陵季子不忘故,脱千金之剑挂丘墓。”


  对守信吴季子的赞美,也显现徐人践行诚信的品德——秉承“仁义”文化传统的徐人认为,诚信是仁义的本质体现。



  故事并未就此结束。一桩美满姻缘,让世人了解践约守信的福报。


  或许是感怀徐国仁义,或许是为弥补未能面赠宝剑的遗恨,季子希望促成徐吴联姻。吴王诸樊遂将幼女花亭嫁给徐国新君。


  花亭嫁妆中有吴地姑娘出嫁必备的百合,寓意新婚夫妻“百年好合”。花亭善种百合,她在半城附近一个村庄教百姓种百合。不久,百合就在徐国广泛栽种。心存感激的徐人将百合命名“花亭百合”,将种植百合的村庄改名为“花亭”。



  2550多年来,古老的诚信佳话感召了古今无数中国人,古徐国的忠信文化也成为宿迁传统文化的重要元素和最富有生命力的标识。



  解开挂剑台的千年谜局


  挂剑台究竟在何处?挂剑之树为何树?挂剑台的墓主为何人?这些徐文化的千古之谜一直困惑着那些被徐君和季子诚信相交之情感动的人们,他们执意挖掘细节,以完整这个流传千古的动人故事。


  泗洪人和许多学者普遍认为,目前泗洪县陈圩乡张墩村5组的“挂剑台”就是季子挂剑处,根据是此处距离古徐国都半城仅数里之遥,徐君葬于此处在情理之中,况当地人千年口耳相传,尽心守护,延陵季子挂剑于此可信度极高。


  宿迁学院中文系教授程芳银等编著的《宿迁史话》,明确指出季子挂剑处在泗洪县陈圩乡张墩村。


  徐文化民间研究者、泗洪县半城镇徐城诗社社长陈恩典却认为,如今被认为是挂剑台的张墩墓其实是徐偃王墓,吴季子挂剑的徐君墓应在今洪泽湖中半城镇的赵沙滩。



  陈恩典提出,《泗虹合志》云:挂剑台,在州东百里安河西岸,距古徐子国里许,有土阜类台,即徐君墓吴季子挂剑处也。《寰宇记》:在大徐城北临朱沛水(即今朱家湖)每水涨,周围浩淼,此地不没,其里名挂剑乡。


  陈恩典认为,此说法恰好符合康熙十二年(1673年)的泗州境内总图,此图的挂剑台位置在古临淮和应山集之间(古应山集现是泗洪县龙集乡应山村),彼时古临淮和应山集隶属于半城,和现在泗洪县地图对比,不仅位置相对,连地名都一致,挂剑台应在半城镇穆墩岛东南十里的赵沙滩附近。


  至于挂剑台墓主,从徐国世系推断,陈恩典认为是徐王义楚。


  鉴于半城地区至今尚有在已故亲人坟墓上插柳的风俗,同时唐有《季子挂剑歌》“徐君虽死骨未朽,挂剑坟前垂杨柳”,陈恩典认为挂剑之树为杨柳。


  诚信“精神足千秋”


  尊崇道义与诚信的古徐后人还在传诵“管鲍分金”、重义轻利的佳话。


  相传东周时期,管仲、鲍叔牙曾在古泗州合伙经商。路遇一蛇,被农夫执锄截为两段,竟变成两条长短不等的黄金。农夫认为此乃天赐,劝两人收下,但管鲍二人都说:“天赐金于此地,地方乡民应受之。”旋即分金于当地南北两村。后人感念管仲和鲍叔牙的分金精神,于明代建“管鲍分金亭”。抗战时期,彭雪枫曾在亭前留诗:“五略贯诸侯,英明万古留,分金遗迹在,精神足千秋。”


  中华传统文化中异常重视的忠信品格在出生于今泗洪县临淮镇的三国名将鲁肃身上也有充足的体现——据考证,古临淮在徐国都城范围内。


  历代史家都认为,鲁肃雄才大略,并不亚于诸葛亮,而他一生对孙吴政权忠实不二。



  公元200年,孙权继位。鲁肃投奔孙权,提出了孙吴“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的著名战略构想,坚持并促成孙刘联盟,终成三国鼎立局面。鲁肃在诡谲多变的三国风云里多方斡旋,忠贞不渝,为维护孙吴政权病逝军中,享年46岁。



  季子挂剑诚信相交,“管鲍分金”重义轻利,临淮鲁肃忠实不二……数千年来,诚信守诺的传统在古徐故地一脉相承。


  公元1996年,地级宿迁市成立,后确立“诚信宿迁

投资乐园”的城市名片,并在此后十多年发掘诚实守信的遗风,发展诚信经济,成为了浙江客商投资的首选——传说中,仁义的徐偃王最后出逃处就在浙江。


  历史以这样的循环往复,证明物质社会中,道德和利益往往比邻而居,而恪尽忠信之风,带来的不仅是道德的进步,还有经济上的繁荣。


  张墩人的千年守护


  “挂剑台”的故事在泗洪县几乎妇孺皆知,而该县陈圩乡张墩村5组村民,守护“挂剑台”已2550余年了。2010年8月,张墩人争相讲述祖祖辈辈称颂不已的诚信传奇。


  55岁的胡贵堂是张墩的女婿,踏着雨后的泥泞热心地领着记者去挂剑台。作为张墩村为数极少的外姓人之一,他却因住在挂剑台下而对这座看似普通的土台,有着别样的情感。


  83岁的张老太回忆,过去但凡生娃娶妻,嫁女做寿,都要到挂剑台前去磕头酬谢。他们相信,慈厚的徐君和守诺的季札会福佑张墩人。脸上有着像菊花般纹路的张老太说,从前也有户姓张的人家,专门出借全银器皿,供人家到挂剑台祭拜之用。大约忠信之风已深入骨髓,张家人回收时从不清点,也罕有短少。据说,有一家人留了双银筷子没还,却终生为之不安。


  急着讲述“挂剑台”故事的人还有很多。71岁的张世兵、

58岁的张爱堂、50岁的张守洪……张墩人多姓张,较为纯粹的姓氏和较为紧密的亲戚关系,让他们完成守护任务时,有着勿需赘言的默契和使命感。


  据《淮阴市志》,张墩遗址原呈漫坡状隆起,高出地面约5-7米,南高北低,面积约1万平方米,曾出土小刀镞等小件铜器,主要遗物为红砂陶鬲、灰陶豆、罍及鹿角等。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南京博物院曾数次到张墩进行考古发掘,并确定此处为商周墓葬遗址。


  如今可见的挂剑台,高出地面2米,仍呈南高北低状,2010年被确立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38岁的张墩村民张广尚记得,幼时,挂剑台高约十余米,他常和小伙伴去玩,后来文革中大规模的取土以及雨水冲刷,让这座高台不断变矮。他也和其他张墩人一样,对徐国故事和挂剑台传说如数家珍。他希望能重新修复挂剑台,开发旅游资源,他希望张墩人代代的守望有所回报——这并不是指物质上的,而是希望历史的面目不再斑驳和破碎,希望传统的延续不仅仅靠张墩人执着却孤单的坚守。












《拂尘四千载

最忆是古徐》大型系列报道之思索篇:


千年憾事的应有之变


  最后的国都被水淹没,让一个文明从此支离破碎,千年来,无数学者想看透古徐国的梦幻色彩。


  古徐国的梦幻色彩之所以有价值,因为它所坚守的仁义、道德、诚实、忠信等,在国家湮灭后,却以文化传统的形式保存并发扬下来,并成为影响中华民族的道德标准和文化精神。


  作为古徐故地的宿迁人,自然受益良多。可智慧、仁义、敦厚的宿迁人,大多不知道,奔腾在血液里的那些文化品格和因子,来自何处,又将指引着他们去向何方。


  在古徐国湮灭后的2500多年里,这种茫然已成遗憾。


  穿越历史的河流,溯源而上,重新回顾古徐文化发展的轨迹,温习与发掘古代的思想智慧,可以增添文化自信和精神力量,从而进一步激发今天宿迁人的创造力。


  2010年8月,记者徜徉于徐都遗址,景仰曾经的辉煌,遗憾着一个文明的曲折流转,思索着古为今用吐故纳新。


  古徐国的精神启迪和文化精髓


  历史帷幕拉开又落下,那些传奇的、浪漫的、神秘的、辛酸的、喜悦的、哀愁的故事,渐成尘埃。


  当尘埃落定,一切归于沉寂,惟有文化精神以物质的或非物质的形态留存下来,它是宿迁人自我认定的身份凭证,也是宿迁人满怀自信走向未来的根基和力量之源。


  经过漫漫千年,古徐文化精髓在普通宿迁人身上体现的就是仁义、诚实、忠信、见义勇为和威武不屈等品格。


  古徐仁义传国,直接影响孔子创立儒家学说,这是文化创举。之于宿迁人来说,就是乐善好施、宅心仁厚。


  古徐忠信重诺,季子挂剑被中华民族视为诚信象征。之于宿迁人来说,就是忠贞不渝、一诺千金、践行信用。


  古徐尚武不屈,立国千年,抗争图存。之于宿迁人来说,就是见义勇为、临危不惧、勇猛而上。


  ……


  从某种意义而言,上述内容也只是一个诸侯方国,在中央政权威胁和强敌环伺中,生存自保之策。可文化的力量,融汇于国家的发展和社会进步之中,就成为生气勃发的推动力,在挫折和灾难面前得到更加集中生动的体现。徐文化的优秀因子,成为后人优秀的文化品格。


  对文化起源的追根究底,不仅是为了一段已消散的历史,精神砝码的实际质量和作用,或者在今日宿迁更能测出定值。 


  那些古徐故人的生存逻辑,跨越了时空,给今日宿迁以精神启迪。


  东西文化变局中,宿迁的茫然


  追本溯源,将单一的徐文化符号串联起来时,却看到了中华民族千年变局中,宿迁的茫然。


  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贺云翱认为,中国文化有两次大变局,第一次大变局是解决东西问题,始于商夏,止于楚汉相争。三国两晋后解决南北问题。第一次变局中徐国占领东方,徐文化代表中国最主流文化。


  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陈刚说,考察宿迁的文化和历史,最重要的元素和标识莫过于项羽,但也不能忽视徐偃王及其代表的徐文化。据说,徐偃王南逃浙江黄岩,帮助当地土著生产识字,实现从野蛮到文明的伟大转变。可见宿迁在夏商周时代文化上曾长期处于领先地位,至少比当时的浙江要先进和繁荣得多。宿迁为何在近代落伍?


  从历史追溯和文化角度分析,有学者认为,徐偃王仁义精神有余而斗争精神不足,文德敦厚有余而变通不足,因而在残酷激烈的竞争面前无法保护自己。 


  曾经的千年辉煌有原因,一朝衰落也有原因,两千多年后辉煌不再,同样能在当年的历史文化中找到踪迹和征兆。比较徐偃王与项羽两位徐楚文化代表人物,前者性格弱点是不敢斗争,后者是不善斗争。


  陈刚认为,这两个文化因子在今天许多宿迁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地反映。如对待市场竞争不勇敢搏击,而是抱残守缺,靠天吃饭;或依赖政府,或小富即安,羡慕稳定的生活。


  找准徐文化的弱点,就能勾勒出清晰的发展方向。


  向历史和文明致敬的方式


  徐文化精髓浸入了宿迁人的意识、行为和传统中,却没有得到系统的总结和挖掘,不能不说是遗憾。一个国家,续存1600余年,其疆域王城及起源、变迁、兴衰,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以及历史与现实、古代徐国与现代宿迁的关系等,都值得挖掘研究。


  许多专家学者都认为,具有2000多年历史积淀的西楚文化,是宿迁的精神瑰宝和城市神韵所在;而具有4000多年历史的古徐文化,则更具研究价值。


  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贺云翱认为,当前江苏有两大基本文化领域,苏南为吴文化,在苏北乃至淮北则为徐文化,历史上,徐文化还影响到吴越文化。从时间段面上看,徐文化以后发展到楚文化,但宿迁地区总共才81年的楚境和楚文化。宿迁如一定要打楚文化牌,起码要研究徐楚文化。


  研究徐文化,在发展旅游、招商引资、提高地方知名度、促进经济又好又快发展等方面都有重大意义。徐国疆域变化极大,现分属数省,加之文献资料缺乏,研究难度较大。宿迁文史工作者更应勇担研究重任,还徐文化以本来面目,不断赋予古徐文化新的时代内涵和生命。


  5000年中华文明,历尽苦难延续至今,应归功于其“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文化品格及珍视传统、自觉传承的文化理念。


  挖掘出具有4000多年历史的徐文化的“内核”,中国文化的“丰厚度”自然就高了——这是宿迁向历史和文明致敬的方式,以古徐后人的名义和真诚。


  宿迁应成中国徐文化中心


  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贺云翱说,宿迁文化构成可分为历史特色、地域文化、创业文化、生态文化等四个层面。他认为,历史特色方面,宿迁应挖掘徐文化,使之成为中国徐文化的中心。


  其实,土生土长的半城人对于古徐文化的研究早已开始。


  1983年,一群对古徐国无比神往的半城人成立了徐城诗社,以古徐国为题材,进行诗歌创作。其中,就有一直潜心研究徐文化的陈恩典。他认为,太平镇香城之徐偃王夫人妆楼,陈圩乡之张墩徐偃王墓,半城镇之“鹄苍冢”等遗址值得开发,当务之急是成立徐文化研究会。


  徐辉国,半城小学教师,深信自己就是徐国后人。对血统和徐文化的迷恋,让他将徐文化研究和徐姓宗亲联谊当成生活重心。他积极和全国各地以及海外徐氏华侨交流,担任“徐氏宗亲网”之“挂剑台”版主,还提出设徐文化节,建中华徐源堂、偃王庙等多项建议。


  此外,半城还有祖兆林、陈泽润、陈恩科等一批人在研究古徐文化。


  泗洪县政协副主席刘朝文建议建设古徐广场,塑徐偃王像,以硬件展示方式展现古徐风貌。 


  专家认为,徐文化是独特的文化生态,

经过漫漫流年,依然如跳动铺陈的音画,值得品咂回味。古徐文化的打造,应深情而饱满,也应给广大市民以参与的空间和时间。


  作为古徐故都的半城镇又一次承担起历史赋予的使命,并先行一步。     


  这几天,半城人都在讨论即将开始的镇区改造,希望改造能体现古徐之都的特色,并带来人居环境的改善和地方经济的又一轮腾飞。毕竟,半城镇区已经近10年没有批准建房了,而半城人腰包鼓鼓则远近皆知。


  街头巷尾的热议,并非空穴来风。当地计划以政府推动、市场撬动、滚动开发的方式改造半城,体现古徐文化特色,并带动当地乃至全县旅游及相关产业发展。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泗洪县半城镇党委书记臧成伟。对于已在半城工作了16年的臧成伟来说,他人生中的三分之一时光,都是在古徐故都度过的,对半城的热爱,对古徐文化的推崇,对挖掘古徐文化的迫切,并不比那些土生土长的半城人来得少。


  臧成伟认为,应通过各种艺术形式追溯古徐文化历史,使人在不知不觉、物我两忘中融入境由心造、天人相宜的世界,而他目前正思索如何用建筑的形式展现徐文化的韵味和精髓。 


  7月10日,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张新实在市委工作会议上明确提出了挖掘古徐文化内涵、打造区域文化品牌的号召。8月6日,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徐惠民同意了陈恩典、徐辉国等五位徐文化民间研究者要求成立泗洪县徐文化研究会的请示,认为 “这是好事,研究地方民俗民风为经济、社会、文化发展服务。”


  宿迁真正意义上的徐文化打造,即将开始。千年憾事,终有所变。


  编


  从8月25日起,本报推出《拂尘四千载

最忆是古徐》大型系列报道,分“溯源”、“尚武”、“仁义”、“忠信”、“思索”五篇,以大量的现场采访、文史资料,展示了徐国存续1600余年的历史轨迹、徐文化的主要精髓、宿迁大地上徐国的历史遗存等,引起了广大读者的极大关注。至此,该报道告一段落。


  为进一步挖掘和弘扬古徐文化,我们还将开设《古徐文化研究》专栏,为文史研究者、徐氏后人以及有志于此的各界人士搭建研究交流平台。我们也热忱地欢迎有更多的市民能加入到了解、继承和发展古徐文化的队伍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