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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三)尊祖厚族,昭先启后——徐偃王对徐氏后人的影响
2013-06-27517
韩愈《衢州徐偃王庙碑》曰:“徐氏十望其九,皆本于偃王。” [3] 徐偃王为西 周中期或春秋初年人物,与韩愈相去一千五百多年,而且,徐姓在唐已为大姓, 郡望于各地,“十望其九,本于偃王”未必是实。但是,后世徐人仍皆本徐偃王 为祖,并以不同的方式纪念着他。


1.修谱
       “家谱是家族以表谱形式记录家族历史和家族世系繁衍与重要人物事迹的 特殊图书体裁。” [4] 徐氏后人很注意家谱的修撰。在徐氏宗谱中,如果有徐氏渊 源部分,都要对徐偃王事迹进行追踪,表明本系出自偃王。部分徐氏宗谱还为徐 偃王画像、写像赞。如《新安徐氏族谱·卷首》徐偃王像赞: 节临严霜,心同烈日。 [1] 徐旭生.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2003:220. [2] 徐旭生.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2003:220. [3] 韩愈撰,马其昶校注,马茂元整理.韩昌黎文集校注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411. [4] 徐建华.中华姓氏通史[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199.27 万古称扬,伊谁能及。 ——天圣元年三月二日(御赞) 《上虞横安徐氏宗谱》徐偃王像赞: 多士宾庭,卓有令闻。 民怀于德,从者如云。 扬芳万烈,子子孙孙。 ——受姓始祖偃王小影石刻徐山、裔孙徐华敬摹 《虞东安渡徐氏宗谱》徐偃王像赞: 生而神明,不□不倚。 刚大之气,塞乎天地。 望之俨然,即之不厉。 金阙飞腾,翰林知制。 千古以来,万民瞻企。 ——绍兴七年四月 在徐氏宗谱中,徐偃王不仅是令徐氏最敬慕、最自豪的先祖,而且也是所有 徐人共同的血缘始祖,为徐氏后人共祭、共敬。

2.修庙
      徐偃王庙散布各地。仅《元丰九域志》、《明一统志》、《大清一统志》等方志 所载,就有浙江衢州龙游庙、嘉兴府庙、黄岩县庙、翁洲庙、盐官县(今海宁县) 庙、建德县庙、桐庐县庙、于潜县庙、昌化县庙等,昌国周(今定海县)庙、江 苏无锡县庙、江苏姑苏庙、安徽宁国府庙、安徽泗洲庙等。徐偃王庙多为徐氏后 人所立。如韩愈《衢州徐偃王庙碑》就记载了徐氏三刺史修建及重修龙游庙的过 程:“衢州古会稽大末也,民多姓徐氏,支县龙丘有偃王遗庙,或曰:偃王之逃 战,不之彭城,之越城之隅,弃玉几研于会稽之水。或曰:徐子章禹既执于吴, 徐之公族子弟散之徐扬二州间,即其居立先王庙。云开元初,徐姓二人相属为刺 史,帅其部之同姓,改作庙屋,载事于碑。后九十年,当元和九年,而徐氏放复 为刺史……有事于庙,思惟本原……乃命因故为新,众工齐事,为月若日,工告 讫功。” [1] 徐放不仅主持重修了祖庙,而且还亲自将韩愈撰写的碑文刻在碑上。《明 [1] 韩愈撰,马其昶校注,马茂元整理.韩昌黎文集校注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412-413.28 一统志·卷三十九》也有关于徐氏修庙的记载:“徐偃王庙在(嘉兴)府城西北 二十里……王之宗族有散在邑者为立庙。”“徐偃王庙在(于潜)县西十五里,一 在县南三十里外。《元和姓纂》载,偃王之后居于潜,为杭州望族,有偃王祠, 皆徐氏所建。”因此,修庙,成了徐氏后人表达对先祖偃王纪念的重要方式。徐 氏不忘先祖,恭敬纪念的精神,深深打动了世人。宋代诗人张尧同曾赋诗赞美: “王有岐夷徳,千年貌亦存。我怀三刺史,谁是后来孙。”宋人胡宿赋诗云:“故 国无归日,丛祠几换秋。诜诜耳孙庆,惟烈在仁柔。邑人率多姓,徐云其苗裔。” 由于庙宇遍地,偃王庙本身也成了文人骚客吟咏的对象。他们或怀古或赞美或写 景,不一而足。“泰伯墓田耕觳觫,偃王祠庙走伊威”、“木落偃王庙,天寒姑蔑 墟”、“何年徐偃王,于此建古殿”、“偃王墓前春草明,谢沟闸下春潮生”、“红树 暗藏殷浩宅,绿萝深覆偃王祠”、“客登石姥岭,人祷偃王祠”、“人烟扬子渡,山 木偃王祠”、“徐王遗迹地,花落旧岩阿”、“姑蔑城头花未齐,偃王庙里鴂初啼”、 “处处喧阗赛社时,徐王庙里独题诗”、“当年大徳瑞朱弓,仁在斯民千古同”。 文人的加入,使徐氏后人对偃王的纪念有了诗意,同时这种对偃王的纪念也由一 种纯家族形式上升为社会的意义。

3.撰文
      为徐偃王撰文写志,是徐氏后人纪念先祖又一重要方式。元代黄溍撰《徐偃 王庙碑后记》说:“衢州徐偃王庙,有韩愈氏所为碑文,其别庙在今兰溪州者, 里人徐畸实为之记。” [1] 徐人所立偃王庙比比皆是,像徐畸一样为庙碑撰文的徐 氏后人也不在少数。唐代诗人、书法家东海郯城徐安贞就曾为徐偃王庙写过碑文。 当然,全面记述徐偃王事迹并进行评价的还属清代学者徐时栋所著《徐偃王志》。 《徐偃王志》非徐时栋首撰,张华《博物志》曾引录,后亡佚。说明最晚在西晋 时已成文,是较早的人物传记。从《博物志》所引内容看,《徐偃王志》很可能 是偃王后人所撰。徐时栋所撰《徐偃王志》,广征博引,“爰溯偃王受姓所由来, 以迄其子孙失国,经传史子采而辑之,著其系本,考其都邑、冢茔,记其祠庙之 在浙东、西者,而终之以辨难之词”。对徐偃王之事,《志》力驳“徐偃王作乱” 之说,认为“此千古冤狱也”,再证徐偃王为千古“仁王”,极力颂扬徐偃王圣德 形象。后徐时栋侄孙正逵在对《志》校订时说:“我公阐扬圣德,博综群籍,以 [1] 黄溍著,王颋点校.黄溍全集(上)[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8:303.29 考定之,俾读得知所依向,不为荒妄慢诞者所淆,有裨经史,实非浅鲜,我子孙 尤当珍视之也。”因此可知,《徐偃王志》不是普通的人物传记,实包含着徐氏后 人对先祖的敬慕,充满了对本族历史的自豪感。 明代著名大臣、学者、文学家方孝孺在为《徐氏宗谱》作序时说:“世之号 徐姓者皆称偃王为诸侯,未尝受命。仁义修于躬……则其德之盛,盖有太王文王 之风焉。宜乎其后之昌,而乐祖之也……惟为善乃足传于后世。偃王虽不王,其 遗厥后者大矣。今吴越有杨氏,皆大业之诸孙。问其所宗则赧然讳称之。虽其谱 亦讳而不书。颜渊曾参未尝有位,天下之颜氏曾氏咸慕而祖之,以夸于人。又可 见善不足者,虽贵盛不容于子孙。德义之士,布衣以死,犹为万世所慕,不特偃 王为然也。然则徐氏之祖偃王者,其可不思勉哉!君子泽垂后世者,有时而既。 偃王去今三千余年矣,盖不可恃也。有志者居田里,则率仁义以化其乡;守爵禄, 则率仁义以行其官。如此,则善为徐氏矣。苟不能然,而曰祖偃王,其如偃王何 哉!” [1] 这里,方氏主要表达了两层意思:第一,徐偃王之盛德值得后人夸耀。 第二,勉励徐氏撰谱者及其族人,要发扬偃王之德,做贤臣名士。方氏的话正道 中了徐偃王对后世徐人的影响。 首先,“尊祖厚族”——本徐偃王为祖,使他们门庭荣耀。 公元前 512 年,徐国为吴所灭。徐国人怀念故国,以国为氏,繁衍为世之大 姓,郡望世家遍布各地,所以“十望其九,本于偃王”并不可信。但是徐氏后人 皆本徐偃王为祖,目的之一是要接受偃王的庇荫,以证明他们门庭高贵,血统优 良。 其次,“昭先启后”——昭显先祖圣德,启示后人,积善行德,保持优良家 风。 徐氏后人修谱、建庙、撰文,昭显偃王圣德,而同时先祖的圣德给徐氏后人 以深刻的道德规范和启示。纵观徐人的发展历史,贤臣辈出,名士如云,偃王圣 德被徐氏后人继承和发扬。《史记·吴太伯世家》记载,春秋时期,吴国的政治 家、外交家吴季子出使中原,路过古徐国时,受到徐君的盛情款待,二人一见如 故。徐君十分羡慕季子身上的佩剑,想留做纪念,但没说出口。季子明白他的意 思,由于出使列国所需不便赠予,心许返回时再赠。可当他返回时,徐君已去世。 [1] 徐光大校点,方孝孺著.逊志斋集(卷十三)[M].宁波:宁波出版社,2000:421.30 季子祭拜徐君墓后,将佩剑挂于冢树之上。这则故事颂扬的是吴公子季札诚实守 信的美德。不过君子惜君子,若不是徐君平日以诚相待、以仁相待,这样的故事 恐怕也不会发生。由于种种原因,青史留名的君王屈指可数,我们很难找到更多 徐君的事迹。但从一些历史记载可以看到,偃王之后,仁政似乎已成徐君传统。 《管子·四称》载,齐桓公向管子请教何为有道之君,管子就把徐国国君关于有 道之君的说法告诉了齐桓公。齐桓公还向管子请教何为无道之君,何为有道之臣, 何为无道之臣。管仲将徐伯的话一一转告,使齐桓公听了连连称善。因此,偃王 的思想不仅为后世徐君所继承,而且已经远播他乡。“徐氏非古所称世臣之家者 欤?而考其所由显,或以功徳,或以文学……” [1] 偃王之后,不仅代有仁君,更 是贤臣辈出,名士如云。本文将在下文详细陈述南朝东海徐氏的活动,无疑他们 都是偃王后裔中杰出的代表。 南宋诗人刘克庄曾游览柯山。柯山上偃王庙祠巍然屹立,联想历史,诗人感 慨良久,不禁赋诗一首: 仁暴由来各异施,秦徐至竟谁雄雌! 君看骊岫今无墓,得似柯山尚有祠。 是的,“秦杰以颠,徐由逊绵”,偃王之德影响徐氏后世可谓大矣! 第二节 汉代东海徐氏郡望的形成 如上所论,古老的徐国在春秋时期已从齐鲁大地迁至淮河流域一带。但自先 秦至两汉时期史上留名的徐氏依然多出于齐鲁。齐鲁多徐氏,徐氏多儒生,到两 汉代时期,在齐鲁之地形成许多徐氏郡望,而东海郡望乃是首望。